情誼,可又抵不過生死考驗。
黎恪在近衛們的目光中微笑起來:“我為什麼承認?因為我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們啊……我就算說謊,你們找別人一問不就露餡了嗎?”
“他那麼聰明,又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短短時間就渡過那麼多重死劫,焉知他不會渡過最終的十八重?我不抓緊他,還能靠著誰?”
黎恪悲哀地苦笑起來。
近衛們記錄著,從院後內室傳來隱隱約約的女子低泣。
黎恪面色不變:“抱歉,內子體弱……”
他還沒說完,眼前金光閃過,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正記錄的近衛們見狀添了一筆,記下黎恪入鏡時日、次數等等。
他早已過了十次,十次後,每一重劫都較之前更難。每一個能過十重死劫的人都是近衛們的關照物件。
只是不知京中還有誰入鏡?要好好打聽打聽。
近衛們出去查,一一對照名冊,卻發現在京的入鏡人沒有一個入鏡的。
那就只可能是京城外還沒回來的那批。
是兩廣?還是瀛洲?還是都有?
近衛們警覺起來。
為什麼要把入鏡人牢牢攥在手裡,不讓他們離京?還不是因為離了京這群人就容易生出別的心思,要是他們在鏡中密謀什麼,很容易能瞞過皇家。
一旦他們發現欺上瞞下如此容易,他們就不會再保持敬畏。再之後,這群人就會仗著有山海鏡,不再受控制。
他們還抱著點期望,或許……這次死劫只有黎恪一個人?就像上回姜遺光的一個人的死劫一樣?
……
姜遺光也入了鏡。
睜開眼的瞬間他便立刻站直了身。
他明明沒有收多少鬼魂,為什麼又突然入鏡?那王武呢?他入鏡沒有?除了他以外,還有誰入鏡?鏡子又會落到誰手中?……
但凡有一個士兵還活著並撿到他們的鏡子,事情都要糟糕。他們只要不蠢,都能猜到鏡子究竟做何用。
但相反,姜遺光並未感覺到鏡內有什麼危險。
他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坐在一所昏暗院落中,臺下昏暗,周圍人影憧憧,臺上則燈籠照得亮如白晝,光華流轉,當中一個窈窕的身影旋舞,水袖裙裾與曼妙歌聲於月色中交相輝映。
倏忽間,漫天花瓣飄落,臺上女子側身,露出半張傾國傾城面,腰肢軟韌如春柳,搔動人心。
那是極美豔的半張側臉,一點含情露目,偏生又似蓮花臺上莊嚴菩薩高不可攀,更叫人心動。
不少男人已露出了些醜態,可天黑暗,燈籠照得再亮也讓臺下人瞧著彷彿籠在陰影中似的。只能聽見些猥瑣褻瀆的聲響,卻看不見那些人在做什麼。
姜遺光大概是其中唯一一個毫不心動的,他默默低下頭,做出兩隻手掌虛攏著臉那般不勝酒力似的姿態,眼睛從指縫裡警惕地望著其他人。
這又是個什麼劫難?厲鬼又想做什麼?
姜遺光不明所以,悄悄打量,一丁點細枝末節也不放過,一一記在心裡。
他很快發現人群中有那麼一兩道熟悉的身影,只是天太暗,燈籠又太亮,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