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從未對小傀儡施恩,也無法抓住小傀儡的軟肋,所以閻溫對於十九這種眼神和舉動,若非要說是觸動,也只會心生疑慮,產生戒備而已。
未曾來到宮中之時,十九便從各處打聽閻溫的訊息,而真正進宮的這些時日,她也如飢似渴般的吸收關於閻溫的一切。到現在已經對閻溫的脾性有了一些瞭解。
一見閻溫皺眉,就心知自己表現太過,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自暴自棄的開口道。
“我是真的怕大人有什麼意外,我本生不如狗,在行宮那麼多年,從來沒像現在過的這般舒坦過。”
十九說,“如今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華服,僕從無數,坐這世上最尊貴的位置,一切皆由大人賜予,怎能不心生感激……”
十九垂著頭,將她的關切和愛慕,深深的埋進眼底,“我如今的一切都靠大人庇護,大人若是有三長兩短,想來我的下場必定……”
“你是怕我若有個三長兩短,就會有人害你性命?”閻溫截斷十九的話。
“正是。”十九說著抬起頭,依舊用那種眼神望向閻溫,“所以大人定要福壽安康,長命百歲。”
這馬屁拍的叮噹亂響,閻溫都不由得被逗樂了。
但他的笑意並未達眼底,因為在行宮中找到十九的時候,十九的眼中,看不出對死亡的畏懼。
且當時去行宮中尋找這十九皇女的人,只是閻溫知道的就有三撥。
第一波是丞相的人,在行宮各處蹲守,卻死活抓不住這小傀儡的影子。
第二撥是太尉,打著光明正大的旗號,直接進去搜人,卻連一件衣服都沒搜到。
閻溫是第三撥去的,去的時候只是收到了暗線的透露,並沒有把握能夠真的堵到人,但他不過就在行宮中轉了兩圈,他的人就在牆邊抓到了鬼祟的影子,拉到近前一看,正是十九皇女。
閻溫從不認為這件事情是湊巧,他到現在都在懷疑,為什麼小傀儡會躲避那兩撥人馬,而選擇他。
他曾旁敲側擊過兩次,單刀直入問過一次,但小傀儡都顧左右而言他。
原本這幾月之中,這小傀儡表現得十分乖巧,閻溫雖然對她還存有疑慮,卻並沒有再打算深究。
但如今,這小傀儡再次勾起他的疑慮。
她到底因為什麼理由,要躲避那分明會對她更有利的兩撥人馬,而選擇他。閻溫向來兇名在外,他不信這小傀儡沒有聽過……
這就像他不相信十九會對他無故關切。
且即便是他死了,這小傀儡身為皇家唯一的正統血脈,也是權臣競相爭奪的物件,根本不存在唇亡齒寒。
十九並不知道,她幾句馬屁根本就沒能拍正,而是生生的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不知道自己乖巧努力了這麼久,積蓄的些許好感,一夕之間崩塌殆盡,還惹了一身的猜忌。
她只見閻溫一笑,以為閻溫聽她的話聽得高興了,立時乖巧的鬆開閻溫的衣袍,跪坐到旁邊想著怎麼能破解這一劫去了。
哪還有功夫仔細盯著閻溫的眼睛看,看那裡面到底是裹著寒霜還是飄著飛雪。
車廂裡安靜下來,兩個人各自心懷鬼胎。
不多時,寺廟中一陣吵嚷,十九推開馬車的車窗,朝外看去,這才看著一群黑衣軟甲的人,壓著幾個和尚,從寺廟當中出來。
“這是……”十九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十九當然不敢問閻溫,她直接問的是車旁邊站著的侍者。
侍者們透過先前那件事,根本不敢再怠慢十九,忙躬身要回話。
而先開口的卻是閻溫。
“你喝了寺廟中的米粥昏厥,帶回來的那一碗米粥中,有迷藥。”閻溫盯著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