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夜晚過後,霍樺意識到自己必須做出改變。
命運太過強硬,當它想將一個人再度塑造,太弱小就意味著無法反抗。
目標不死,自己就死。
唯有活下去,未來才有無限可能。
他的手段開始狠辣,槍法變得精準。
即便槍下是老弱婦孺,也能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被組織盯上的人,未來已然註定,即便自己不動手,也會有別人動手。
而自己動作更利索,還能為目標減少死亡時的恐懼。
當人變成機器,對生命的麻木會逐漸填滿胸膛。
理性值被長久停留在0,再做什麼事都無法引起內心的波動。
組織對他寄予厚望,更多培養資源被傾斜到身上。
往後的日子裡,殺戮與血腥填滿生活的每一寸,慢慢擠掉身為人的情感。
直至某一天,霍樺覺得自己真正變成一把兵器。
將可能性寄託於未來的人,終究變成了同流合汙的劊子手。
淌過一片沼澤,身上總有泥濘。
此時此刻,在林賢文面前,霍樺這麼多年首次紅了眼眶。
“那個名叫塔克的孩子成了我的夢魘,我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每次入眠後都會看見那不可置信的雙目,可你”
“你對其一點印象都沒有!”
用力將林賢文的胖臉擠扁,霍樺內心古毫無波瀾,但表現出的,卻是聲嘶力竭的吶喊。
無可否認,命運確實將他塑造成另一個人,時至今日,罪惡感與道德已很難再將之束縛。
他以往的理念確實在抗拒殺戮,而現在,他只抗拒無底線的殺戮,抗拒灰堡為了攪動世界格局,將平民百姓的命當做毫無節制揮霍的籌碼。
生而為人,總要有個底線。
霍樺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自我感動?自我救贖?
通通不需要。
他只要灰堡死。
而且若不這麼做,怎麼引起那些護衛與公主的情感共鳴?
有血無淚的瘋子只會讓常人懼怕,恰當給自己的人設留存一絲感性,能更好實行接下來的計劃。
可林賢文不知,見霍樺好似動了真火,他臉上滿是恐懼:
“我有印象,我有印象!我剛開始的時候也會做噩夢!我可以理解你,我們是同類人”
“我們是同類人!”
伸出雙手,他一邊艱難地扳著對方的手指,一邊從喉嚨裡擠出狡辯的話語。
“我記得,我記得那個叫塔克的孩子!你心懷愧疚,我也一樣!”
“這些年我都沒好好睡過覺我們給他立個碑吧,哦不我們,我們可以以他的名義成立一個救濟協會,以他的名義去做好事!”
“我們還活著,我們可以為過往贖罪!”
“呵呵”
看著在自己手上奮力掙扎的林賢文,霍樺冷笑出聲:“塔克,是個女孩。”
“我把她塞入櫃子的時候,告訴她要像男子漢一樣堅強然後,如有機會的話,來向我們復仇。”
一邊說著,霍樺將手槍插在腰間,硬生生用手扭斷林賢文的左臂,隨即悍然踩斷他的雙腿。
看著林賢文癱在地上不斷哀嚎,霍樺將手槍硬生生塞到他的手裡,語氣森然:
“想贖罪?好啊,我給你這個機會。”
說著,霍樺抓著林賢文的右手對準他的肚子,食指上閃爍起幽藍的電芒。
“去與塔克親自道歉吧。”
呯!呯!
兩發熾熱的子彈一前一後擊穿腸胃,霍樺不顧林賢文的痛苦的哀求聲,再次將槍抵到他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