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屋外已經開始天暗,女孩的大半張面容隱匿在黑暗之中,她向來不愛揣測什麼陰謀詭計,可是初墨禪的做法卻令她不自覺地要往壞的方向去想。
他是想要讓她作為傀儡麼?
夢中的場景再一次復刻,雲岫只覺得自己又一次被那柄刀刃給捅穿了心口。
她究竟是何時陷入這樣的一個泥淖之中的。
雲朝嵐從身後輕輕抱住了雲岫,他已經比雲岫高大了許多了,少年人的長髮順著雲岫的肩胛垂下,面頰輕輕貼著雲岫的肩胛骨,雲岫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在她的頸便擦過,酥酥麻麻的。
“不用害怕的,姊姊。阿朝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的。”
弟弟的話無疑安慰到了雲岫。有那麼一瞬間,雲岫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阿朝的話就像一隻溫柔的手,一直輕緩地撫著她的心口。
原來阿朝已經不需要她來作為倚靠了。
“阿朝已經長大了呢。”雲岫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莫名的話。
“長大不好麼?可以給姊姊作為依靠。”雲朝嵐感覺自己真的快要入了魔,當他抱住雲岫時最害怕的便是雲岫突然化作一陣煙就消失了。
他近日時常做夢,總夢到自己坐在醫院的長廊之中,不遠處就是重症監護室,陰冷的窒息感不斷滲透進入他的面板,儀器的滴滴聲一直纏繞著他。
他幾乎快要被逼瘋。
姊姊……姊姊……
有時雲岫也覺得真是上天的捉弄,為什麼大殿下會是阿朝呢,她的阿朝是如何一步步被逼成這樣的?
小院之外。
初墨禪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那座修得頗為雅緻的院落,神情莫測。
一旁依舊恢復原本容貌的阿箬安靜地呆在一旁不敢說話,因為他已經察覺到自家主子已經生氣了。
少年人著黑狐大氅,眼光從院落轉到了自己的掌心,掌心血肉模糊,躺著血,沾了泥土,瞧上去頗為狼狽。
他眼見著雲岫當時瘋狂的模樣,心頭都已經快疼得滴血。
他將那墓給挖了出來,雲岫當初如何挖的,那他也如何挖出來,也在心中將這一筆賬記在了雲朝嵐的身上。
阿箬從來都忘不掉那金尊玉貴的主子竟然面無表情地伸手挖出那些凍土,面無表情的模樣都無人敢上前勸阻。
甚至連那塊墓碑也被初墨禪無情地給撅了。
只是一時尋來的替死鬼,哪裡陪當雲岫的正夫?
風吹起了初墨禪的散發,大氅上的狐毛也因為落雪染了一層霜白,他的身後跟著的皆是精兵鐵騎。
龍將之中,皆是男子。
甲冑在月色之下閃爍著寒光,令人不自覺地畏懼。
如今女子為尊,為了有著強健體格,自小便是不停鍛鍊,甚至會服用秘藥,只為了突破男女之間天生體力上的差距。
只是人為的逆轉終歸不如天生的優勢,這一支龍將是前朝舊部,百年來一直蟄伏,每個都是從死人堆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也從未接受過周朝女子的教化,只聽命於前朝墨氏王族遺孤的龍佩之令。
這也是他那好母親的心頭大患。
阿箬走到初墨禪面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主子,現在可否要去迎接陛下?”
初墨禪用帕子慢慢地纏住了自己的手心,素帕上沒有多餘的墜飾,是當初雲岫在船上所贈的那條帕子,他呆在雲岫身邊照料時,早就悄無聲息地給取了回來。
纏在手心的素帕漸漸染成了紅色,少年人的墨瞳在月光的映襯之下無端地透露出幾分血氣。
“國不可一日無君,是該早日帶陛下回宮了。”
他的話音剛落,鐵騎幾乎一起動身。
雲朝嵐當真以為他的手中只有那一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