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呼呼說好,“既然如此,回去之後便一把一把查驗,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換了你的樂器。”
這聲令下,但凡大定樂前後場次彈琵琶的樂工,不得准許都不能擅自離開了。
大家自然有微詞,回到圓璧城後,聚集在大樂堂裡竊竊私議:“她一個人出了錯,憑什麼把我們都扣下?看來今日彈琵琶的犯了天條,不該和皇后娘娘用一樣的樂器。”
蘇月聽她們冷嘲熱諷,心裡自然不是滋味。這十二個樂工裡,有半數她都不相熟,照理不會坑害她,但餘下的六個都是熟面孔,其中就有劉善質。
春潮和顏在都跟來了,春潮道:“少廢話,常年使用的樂器,拿到手就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回頭要是查驗出來有人使壞,請佟令先發個話,會如何處置此人。”
太樂令震怒非常,一張臉拉了八丈長,“要不是陛下寬仁,今天命都交代在這裡了。梨園的人雖不顯貴,但品行絕不可低劣,暗中使這樣的壞,其罪當誅!若找出這個人,我自然向寺卿回稟,從重處置,以儆效尤。”
太樂令表了這個態,眾人俱是一凜,這要是攤上了事兒,後果不堪設想。
但也有人不滿,不屑道:“我看哪有人使壞,分明是辜娘子為引起陛下注意,誠心弄出這場意外來。她早前險些和陛下結親,如今懊悔了,想再續前緣也不一定。”
殺人誅心的話,說出來總是很容易。蘇月沒理會那個樂工,對太樂令道:“早年的私事,不該拿到現在來取笑。我的琵琶整日不離手,只要送到我手上,不用彈,就知道是不是我的。”
太樂令劃拉了一下衣袖,“你去查驗,只要揪出這個人,此事就與你無關了。”
那十二個樂工便抱著琵琶站成一排,等著她來辨認。
不是這把……也不是這把……她逐一看過來,看到劉善質手裡這把時,她甚至沒有去觸碰,便抬起眼,直直地望向她。
劉善質的眼睫,快速地眨動了兩下,刻意迴避了她的目光。
蘇月回身問太樂令:“佟令先前說,會如何處置此人?”
太樂令道:“罪都犯到陛下面前去了,下獄、入教坊充營妓,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們
說起這種話來,冷酷得不帶半點遲疑。蘇月又望了望劉善質,見她臉色隱隱發白,到了嘴邊的話重又咽了回去,回身對太樂令道:“卑下沒有找見自己的那把琵琶,請佟令責罰。”
然而春潮和顏在都看得明明白白,蘇月的那把琴,必定就在劉善質手上。這些人裡,也只有劉善質鬼迷心竅,總覺得蘇月要同她搶白少卿,她有足夠的動機陷害蘇月。
可蘇月還是心太軟,其實只要她指證,就能讓劉善質吃不了兜著走。結果她臨時改了主意,看來是沒想至人於死地。
但梨園有梨園的規矩,即便上頭沒有下令懲治,進了圓璧城,也有城內自己的一套賞罰。演奏大樂時出現了重大失誤,罰俸之外,是要關進幽室的。
顧名思義,這幽室可不是好地方,窗戶拿厚紙糊得嚴嚴實實,見不著人不說,一天只有一餐飯。通常會被關上三日,當然要是認錯態度不好,五日七日也是有可能的。出來之後收繳魚符,也許再也沒有登臺的機會了,有的還會降等子,直接罰去做雜婦,習學那些倡優伶人才學的雜樂。
折騰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原點,太樂令不耐煩道:“那就別耽誤工夫了。”轉頭吩咐內宰,“叫人來,送她去棲鴉館。”
內宰領命,揚手叫人,春潮忙不迭求情,“佟令,陛下先前發了話,說不是什麼大事,更沒說日後不許她再登臺。況且她和陛下有些淵源,萬一陛下哪天想起她,找不見人了,佟令怕是不好交代。”
這倒是個問題,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