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雖然還需多加磨礪和深化,但單純從看問題的角度和立論的高度,都可以看出功力的深厚。”
沈如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多了幾分惋惜。
如果自己換一個身份,也許還能幫幫這個孩子。
可惜如今的自己都在風口浪尖,又何談幫他?
“好了,這兩本書交給我吧。”嚴世藩深呼吸道:“我去跟陛下談談。”
按照官場裡的規矩,這種事情算的上無關緊要,拿去叨擾忙得腳不沾地的聖上,那完全是自尋死路。
可是嚴世藩看得出來,如今聖上最大的特點,就是惜才愛才。
無論是二十多歲就身居高位的陸炳虞鶴,還是十一歲就被破格錄入大學的徐渭,陛下對有才學的人幾乎有求必應。
他這也算是大著膽子去投其所好。
沈如婉愣了下,心裡終於鬆了口氣:“李時珍年紀尚小,不善言辭,可也是個有潛力的苗子。”
“我知道。”嚴世藩起身送她出去:“回頭有訊息了,會告訴你的。”
虞璁這頭難的休沐日不用加班,去西苑泡花瓣溫泉浴去了,這頭舒服的都快睡著了,突然聽見黃公公一聲喚:“陛下,嚴承學來找您了。”
嚴世藩?
虞璁抬了眸子,懶懶地應了一聲,示意旁邊的侍女伺候自己更衣擦發。
嚴世藩等在涼亭裡,看了眼擺盤精緻的瓜果沒好意思吃。
“別緊張……有事說事。”虞璁披散著如墨長髮,穿著寬大的長袍從容落座:“怎麼了?”
嚴世藩畢竟年紀還小,在皇帝面前心裡難免有幾分忐忑,何況這種私人場合皇上還換了裝束,更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微臣,想舉薦一個有才的苗子,是杏林世家出身。”
嗯?好事啊。
虞璁這頭正嘗著桃子,漫不經心道:“誰?”
“李時珍。”
李什麼珍?
什麼時珍?
皇帝叼著桃子懵了半天,整塊都沒嚼就嚥了下去:“再說一遍?”
“李時珍。”嚴世藩大著膽子道:“是太醫院醫官李言聞的長子,天賦異稟。”
我當然知道他天賦異稟……
虞璁現在端詳嚴世藩,就如同端詳一個突然叼了鑽戒金條過來的哈士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