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那麼江聞岸就不會讓他冒險,無論是沈延或是沈彥昭任何一方出事,太子一定會揪著不放大做文章,從中謀取利益,一旦太子的勢力日益壯大起來,沈延未來的贏面就小了。
舅舅,沈延怎麼樣?我昨日等了許久,你都沒把他送來。
江聞岸心中警鈴大作,再次感嘆這個江聞岸真是太狠了。
自己折磨完沈延還不夠,還要送到外甥那裡再次受他的羞辱。
沈彥昭一開始什麼都不敢做,可江聞岸一遍一遍在他耳邊說沈延是害死他母妃的罪魁禍首,逼著當時九歲大的孩子恨透沈延。
江聞岸有意彌補對兩個孩子的傷害,思慮了一番道:其實我昨夜也夢到你母妃了,她告訴我,她的死跟五殿下沒有任何關係,讓我們不要耽於仇恨。
沈彥昭眼中有迷茫:可是舅舅明明告訴過我,就是因為沈延,母妃才會
江聞岸閉了閉眼睛,繼續道:都是自欺欺人罷了,我那時接受不了姐姐的死訊,急於找一個人出氣,恰好有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出現,又剛好在現場,目睹了你母妃死去的過程,所以我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皇家少年早已懂事,聽到這個地步又怎會不明白?
一直到被送回宮,沈彥昭還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
沈彥昭恨了一個人這麼多年,現在告訴他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信念卻在此刻全都坍塌。
可他又何嘗不是個可憐人,江聞岸的罪孽深重不僅害慘了沈延,也害苦了他。
江聞岸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可江聞岸留下禍患的種子早已深埋。
若是沈延註定要當上皇帝,那他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緩和劑,讓沈彥昭免於一死。
第6章
皇子們只在上午需要到江聞岸這兒聽學,下午還有騎射等實踐課,不歸江聞岸管。
他將沈彥昭送回宮之後才回弄雪閣。
剛走到門口,朱如就迎了上來。
先生,該用午膳了。
嗯。他沒有直接去偏廳用膳,直接往屋裡走。
朱如欲言又止,沉默地跟了上去。
江聞岸一進門就發現桌上的藥碗還沒見底,還有一部分灑在桌之上,幹了之後留下黑色的藥渣痕跡。
沈延不在外邊。
他偏頭看向朱如,目光中有詢問。
朱如立馬回到:不是我不喂他,是他自己不願意喝,我試著灌過他一點,都吐出來
誰讓你這麼做了!!江聞岸幾乎要氣炸了,好不容易才將小崽子哄得乖一些,朱如這麼一番操作又要回到原點了。
他壓下情緒,深吸了幾口氣道:將我早上熬的湯再熱一下,盛上來。
朱如莫名其妙被兇了,想著先前先生說過不用對五皇子太客氣,心下有些不服,但還是憋屈地答道:哦。
再按照昨日的劑量把藥熬了端上來,切記不要再出現差池。
吩咐完這些後,江聞岸進了內室,只見沈延開著窗子望向外邊,看起來已經不似晨起般虛弱,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聽到聲音之後他的眼睫顫了顫,並未回頭。
江聞岸過去關了窗子,悻悻道:殿下身子還未好,不宜吹風。
沈延收回視線,並未說話,也不看江聞岸一眼。
他深自嘆氣,看來先前做的還是功虧一簣了。
心有點累,他耐著性子道:殿下,為什麼不肯喝藥?喝了藥才會好起來啊。
他幾乎是用著哄小兒的勁兒在哄著沈延,連他自己都快受不住了。
沈延忽而抬眼看他,眸中情緒捉摸不透,如同虎狼注視不自量力的獵人,小小年紀皇家威嚴便已初現。
江聞岸嘿嘿一笑,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