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汁。
等到沈延在被子裡捂出一身汗之後,藥終於熬好。
沈延現下似乎也恢復了幾分力氣,已經能夠自己撐著起來喝藥。
江聞岸喂到一半,突然聽到朱如通傳,說皇子們來聽學了。
這才驚覺講學的時辰已經到了。
他放下碗,無奈之下只好把朱如喊進來,盯著他喂五皇子喝完藥。
沈延目光沉沉,注視著江聞岸倉皇離去的背影,他垂下眸子。
*
知善堂是江聞岸平日授課的地方,下大雪之後講學也停了一段時間,今日才重開。
見過各位殿下,昨日有些事耽擱了,知善堂還未徹底收拾過,要委屈殿下們了。
無妨。太子沈彥宸不甚在意,目光逡巡著四周,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沒待江聞岸詢問,他已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五弟今日沒來?
沈延素來是最早到學堂的,如今不在此處便是沒來了,可他還是要確認一番。
是。江聞岸答道:五殿下偶感風寒,這幾日都不用來聽學,只是我還未去稟報聖上。
沈彥宸哦了一聲,那便讓五弟好好休息吧,如今年關將至,朝廷上下事務繁忙,也不必去回父皇。我改日代父皇去看看五弟便是。
江聞岸平日裡對古代文化頗有研究,喜歡看那些歷史名著、小說,對於很多東西也能引經據典說上一說,況且他畢竟是個現代人,懂得的新奇事要比這群生活在皇宮裡的皇子們多。
他有的是知識傳授與他們,倒也不慌不亂。
他講了一些新奇的知識,課上就連太子也聽得津津有味,一上午下來他講得口乾舌燥,幾位皇子下了學之後還纏著他問東問西。
江聞岸一一解答過後他們才肯回去。
他大學讀的是師範,教學生是學過一套方法的,如今倒是在這裡學以致用了。
只是
知善堂窗邊,沈彥昭還坐著,並未離去。
思及昨夜是他母親的忌辰,江聞岸心下不忍,走過去拍了拍胖乎乎小少年的肩:彥昭,還不回去麼?
舅舅。他瑟縮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江聞岸。
江聞岸能夠感受到少年似乎很怕自己,儘量放輕語氣,溫和一笑:有什麼事麼?要不要與舅舅說說?
少年猶豫了一下,怯怯說道:昨夜,我又夢見母妃了。她說她很想我,也想舅舅,她還說
說什麼了?
她說,水裡很冷。
江聞岸眉心一跳,作為二十一世紀新青年,他絕對不迷信,但他自己身上都能發生穿書這樣荒唐的事情,他不得不警惕。
想起小的時候聽鄉下的大人說起過,親人託夢很有可能是在囑咐後人幫他完成一些事情。
思及此,江聞岸心中有了打算。
昨日是你母妃的忌辰,你可有偷偷燒些紙錢給她?
沈彥昭搖了搖頭,宮裡不能焚燒這些的,舅舅忘了嗎?
何止是不能焚燒紙錢祭拜先人,因著櫻貴妃的忌辰臨近年關,皇帝覺得不吉利,從來就沒有用心操辦過,更是嚴令禁止沈彥昭去祭奠自己的母妃,否則就不能參加宮廷家宴。
所以昨日沈彥昭還去赴了太子的宴,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難過。
宮裡無人敢提及此事,久而久之大家都拋之腦後,只有沈彥昭一人記著。
沒忘記,我只是想著你母妃一人在天上不知過得好不好,她生前那麼喜歡漂亮的衣裳首飾,應當是需要花些銀子的。
沈彥昭思考著,良久道:那我回去就偷偷給她燒點兒。
不用。江聞岸摸了摸他的頭,你別做這些,都交給舅舅。
沈彥昭既然叫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