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扮上與往日相處時不一樣的裝束,蒼龍騰海的玄色衣袍完全改變了他溫潤的氣質,而半披的黑髮將柔和與狠毅結合的毫無違和感。
睨目垂瞼間,薄唇緊緊抿起,帶著一股完全陌生的幽深莫測。
清嫵無動於衷的瞧著他的扮相,聯想到他突然改變主意的舉動,還有莫名其妙傳給她內力,怎麼有一種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故意給她一些自保的能力呢?
“你的計劃裡是不是有我?”
裴慕辭雙手一抖,堆起寬大華美的袖袍,只安撫她。
“我會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
鴉羽般的睫毛在他清寧的容色下倒映出長翎一樣的陰影,像一道屏障般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緒。
清嫵遮好衣領,推開半扇窗柩,望著裴慕辭的馬車消失在視線裡。
正當她打算關窗歇息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把捂住口鼻。
羲行破門而入,只看見飄飄衣訣從大開的窗邊翻了出去,裙襬在風中翩飛,如同一朵開繁的鮮花。
暗室四角點的蠟油快要燃盡, 空氣中泛起溼潤黏膩的粘膚感,若不是視線實在不明朗,清嫵都懷疑自己腳下可能會有老鼠爬過。
身為公主的時候從未遇見過這般糟心的事, 反而是如今,也不知是託了誰的福氣,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敲悶棍。
明明她被捂住口鼻的時候並沒有激烈反抗, 為何這些人還要補上一棍子呢?
許久沒捱過這麼瓷實的一棍子, 醒過來之後依舊一陣頭暈目眩, 黑黢黢的暗房裡就像有星星在閃。
她揉著痠痛的脖頸,迷迷糊糊的開始回憶先前發生的事情。
上一秒分明還在旅店的房間內躲清淨, 下一秒就被人強拖硬拽地拉來了這地方。
等會裴慕辭又誤會她是拿了內力就逃路, 她可再受不起那些百般磋磨的手段了。
清嫵稍移兩步,聽見“叮鈴哐啷”的聲響。
那動靜是從她腳踝上傳出來的。
清嫵有種不好的預感,緩緩低頭。
裴慕辭給她扣上的金鐲上面, 額外繫了一條環環相扣的銀鏈, 長長一根拖在地上,看不見盡頭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