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愈的病氣。
“殿下精通招式,可是女孩力氣本弱,遇到蠻力大的男人可能沒有反擊之力。”他語氣中藏著霧氣般的情切,“我將內力分與你一半,出門在外也安心些。”
他點了幾處穴道,馬車上被翻折的痛感慢慢消散,清嫵兩頰跟著泛起紅暈。
月光晶明,清輝如流水,靜悄悄的鑽進房內,蒙上一層安謐的氛圍。
裴慕辭半闔著眼,冷白的臉龐失了表情,身軀微微顫抖,彷彿在經歷巨大的痛苦。
他等不了清嫵慢慢化解開那些相沖的力道,所以直接將自己的內力憋壓成她能吸收的氣流,凝聚後推給她。
這是極虧身體的做法,但凡習武的人都不會採用這樣的方式傳渡內力。
指尖逐漸冰涼,像是被寒雪凍住了一般,原本出塵清俊的精緻面龐失了血色,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悽美的破碎感。
收力之後,欣長的身影輕晃了兩下。
清嫵原本就埋怨他毀了她所有的武功,所以當她知道他的意圖時並沒有推拒,甚至穩妥的收好他渡來的精純內力之後,才徐徐睜眼。
裴慕辭半撐著上身,慵懶閒逸的靠在床柱邊,脈脈凝望著清嫵,好似並沒有什麼大礙。
她眼睫上掛著凝露,瞳裡的不解與困惑因剛張開眼而展露無疑,心中又有一股暖流似浪不斷拍打海岸。
默唸了無數個想法,又不動聲色的遏制住了那些念頭,收回複雜的思緒。
裴慕辭明明說了做這些是為何,她還是愣愣盯著他略顯疲色的深眸,試圖證實什麼。
他對她難道真的……?
可最開始的時候她分明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而已。
“你——沒事吧。”
雖說她並不會因為此事而打消遠離皇宮的想法,但是這一路來裴慕辭也沒有傷害她的舉動,甚至在很多地方為了幫她而自損。
清嫵不是冷心冷血的人,心裡的某一塊還是稍微有些觸動。
“殿下感動了?”裴慕辭悶悶地笑出聲。
清嫵疊起掌心,感受到丹田內可以調動的內力,稍微給了他一個好臉色。
沒想到他會得寸進尺。
“殿下想我快些回來嗎?”
清嫵小弧度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還走不走了?”
恰逢屋外傳來聲音,“主公,時辰到了,事情都辦好了。”
雖然是新的音色,但清嫵總覺得就是適才來過的那人。
一定是很特別的人,才會不斷偽裝聲線,用不同的聲音來說話。
裴慕辭不管她神遊的思緒,再度問了一遍,“我很快打理好外面的事,就回來陪你,可好?”
他眼神鎖著她的櫻唇,期待中又含著別的意思。
這架勢像非要聽見她的回答才肯作罷。
清嫵怕他反覆搞出受不住的動靜,咬牙切齒道:“好。”
“好什麼?想我回來?”裴慕辭避諱房外的人,刻意壓低音量,為此兩人的距離也在不斷縮近。
清嫵往後躲。
他的手下大多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不想在這群人面前露了怯,做出奇奇怪怪的動靜。
裴慕辭勾起笑意,拂過她細膩的脖頸,吐息噴在唇邊。
特意壓制過的一呼一吸緊緊包裹住耳垂,像是一團柔軟的棉花球輕輕摩擦在耳畔,柔軟舒適中又帶著讓人心慌的癢意。
清嫵看著他滾動了一下的喉結,突然一激靈,“想你,行了吧?”
原以為裴慕辭聽到這般敷衍的答案會再磋磨她一會,不想他如墨的瞳色散開,竟就此放過她了。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