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不耐煩的閉上眼,努力深呼吸,壓制住升到腦門的暴脾氣。
他又不敢吼這祖宗,他怕裴慕辭醒過來之後跟他急,到時候他是自己氣自己,得不償失。
“裴元皙開始也不願意用這樣的方式,可是時間不等人,他為了把你身上的毒引導他身上,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好歹心疼心疼他吧。”
顧寒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愛屋及烏。
裴慕辭救他一命,他不但要報答裴慕辭,還得慣著他自損八百換來的犟種情債。
“他逼殺我父皇,毀我婚宴,難道還要我好言相待?也許公子能委曲求全到這地步,但是我不行。”
顧寒江剛聽見她說話的時候,覺得她是仗著裴元皙的縱容恃寵而驕,可聽到後面越聽越不對勁,回想起杜矜好似也有提到過這個事情,怕是有什麼誤會,連忙打斷她,“可是他……”
話沒說完,清嫵聲比他更大,“可是什麼可是!又要說他是有隱情的?”
顧寒江一愣,按住突突跳的太陽穴。
難怪裴元皙會弄成這副模樣,這嘴,確實挺會氣人的。
顧寒江扯開裴慕辭身上的被子,把清嫵拖的一踉蹌,差點坐在地上。
他像是解了氣,語調恢復平靜後又緩了些,“什麼逼殺你父皇,他見都沒見過皇帝,逼他做什麼?”
清嫵:?
她那日明明見到……
顧寒江見她居然不信,咳笑了好幾聲,覺得荒謬,“是,我們那時候就在城門外。”
清嫵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臉色逐漸下垮,眉眼諷刺。
顧寒江看見她這樣子更是來氣,忍了好久的脾氣像火山爆發,字句突突突的往外冒:“我們不是衝著你父皇去的,當時正是關鍵時候,他拖著他那個半死不活的身子,非要去找你,勸都勸不住。”
不但如此,眼見著祁域就要攻城,大好的報仇時機,轉眼時間一個沒看住,裴元皙人就不見了。
顧寒江冒火,指指幾位將軍,又指指自己,“說好是裡外接應,他一個人朝你那跑,把我們幾個人丟那,我們找誰說理去?”
正當他手舞足蹈時,床上躺著的人咳嗽了兩聲。
夜色沉沉, 月影滿地,窗外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裴慕辭適應了帳內的光線,甫一睜眼, 就看見了站在床邊的清嫵。
在昏迷中都攥緊的眉心放開了些,虛弱的呼吸也落到了實處, 胸膛開始一高一低的起伏。
他抿唇, 安撫的朝她笑笑, 想去拉她。
手掌剛從錦被邊緣伸出, 清嫵猛地一拍。
“啪。”
掌心毫不猶豫地扇下去,打出清脆的聲響。
帳內吵雜的聲音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各位將軍像是被下了定身咒, 眼睛四處飄忽的,就是不敢往床上看。
安靜了半分鐘後,各位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 又強行接起開始的話題, 生硬的聊起來。
顧寒江半張著嘴,剛剛卡在嘴裡的半截回應被生生打斷,倒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思索片刻, 還是覺得不該由他來回答清嫵前朝皇帝的事。
“哎呀, 裴元皙醒了,那我就不好瞎摻和了,讓他給你解釋吧。”
裴慕辭鬢間和額上的碎髮被冷汗浸透, 半貼在頸側,眼下還餘留著淡青。
有隨侍計程車兵從外面端來擦水的汗巾和水盆, 顧寒江擰好溼帕, 又覺得他去不合適,靈光一現, 把東西塞到清嫵手裡。
“毒素在他身上還沒有融合好,姑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