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個怪人,潛在的冒險主義者。
起初,在佛門淨地對程芝動了心,後來又明知她不愛自己,還一意孤行的前進。
“她都和你說什麼了?”
相識多年,譚一鳴還是第一次看到李從文失魂落魄的樣子,他還以為這個世界上沒什麼能打動他的東西。
但隨心所欲的人,最不能割捨的,本來就是真心。
“她說”
譚一鳴的好奇心被他緩慢的語調漸漸扯到嗓子眼,急切道:“說什麼?”
李從文卻忽然趴在了桌子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樣子。
他又回到了那個不願提及的清晨。
孩子這個詞,對梁家馳來說是事實,但對程芝來說,是不可痊癒的瘡疤。
李從文話說出口,才意識到它是一把雙刃劍。
梁家馳的面色變了幾變,從憎惡到無措,最後一言不發的看向程芝。
像是要等到一個寬恕自己的答案。
“是啊,梁總也該回去了。”
程芝指了指大門,並未回應別的。
梁家馳站在原地,先前的溫情與盛氣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讓他心潮澎湃不起來了。
半晌後,門被人帶上,車子啟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小巷裡顯得震耳欲聾,繼而帶著蓬勃的怒氣飛馳而去。
少了他,李從文卻並不覺得如釋重負,他清楚的知道,這一次,只是剛好站在了起跑線的內圈而已,並不代表有勝算。
程芝盛來一碗雞湯,推到李從文面前,又將小籠包擺進盤子裡,嚐了一個。
“好吃嗎?”李從文看著她。
“好吃,謝謝你。”
程芝讓他多吃點,李從文點頭,嘗試著吃了幾口,但心裡還是惶惶然的,食不下咽。
“他是今早過來的嗎?”
他攥著筷子,儘量不動聲色的問,希望得到一個和預期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是。”程芝並未猶豫,“昨天是他媽媽的頭七,然後他心情不是很好,就來了這邊”
李從文幾乎要聽笑了,心情不好就來找前任搖尾乞憐,知道她善良心軟,便步步緊逼。
這份厚顏無恥的心態,還真是不斷重新整理他對卑劣的認知。
“我知道我的行為也挺遭人白眼的。”
冷靜下來的程芝對自己從不寬容。
“我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
李從文想說,我只是不甘心,但轉瞬一想,又覺得可笑,男人在佔有慾這方面果然是一脈相承的。
程芝看著他,神情複雜,眼裡最多的情緒是歉疚。
許久後,李從文頹然的搖搖頭,“我只是不理解,為什麼你會原諒他。”
“原諒?”
程芝思考著這個詞,看著李從文低頭時,露出的一節清瘦的,壓得很低的後頸,輕聲否認,“我沒有原諒他。”
她只是不堪回首的過往中得到了釋然。
“梁家馳和我之間,是一場誤會。”
把梁家馳說的話又複述一遍後,程芝說,“所以我不是原諒他,我只是覺得,終於可以放下一些東西,輕鬆一點了。”
這明明也是李從文樂見其成的事情,但他此刻卻沒辦法衷心的替她感到欣慰。
其實他和梁家馳也沒多大區別,至少梁家馳敢於用自己的手段來爭取她的心,不像他,既要做君子,卻又對罅隙耿耿於懷。
訂婚是趁虛而入,陪伴多年,不過是給自己創造機會。
愛,是不老不死的慾望,而慾望從來不是乾淨平和的東西,細微幽暗的人心是最好的溫床。
“從文,對不起。”
程芝覺得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