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說起了一些高中的事。
例如李從文在老師和家長面前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轉頭卻能在半夜翻牆,和譚一鳴去網咖通宵。
例如自己年少無知時,的拿走了一支,語氣天真,神情坦然自如:“這個好玩嗎?”
譚一鳴有時會覺得李從文流露出的青澀和溫良,只是暗流的表面而已。
雖然在柔和的環境里長大,卻沒成為任人擺弄的綿羊,粉飾太平與逢場作戲的能力毫不遜色。
他從容,平靜,隔岸觀火般的洞察每一個人。
“那時候我覺得你這人挺虛偽的。”
李從文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從來沒標榜過自己有多真誠。”
“不過我其實很佩服你,那時候總說沒意思,然後又不斷的發掘自己對生活的興趣。”譚一鳴端著酒杯,還沒喝,先嘆了口氣,“真羨慕你這種隨心所欲的人。”
他們這種自從出生便被規範了方向的人,既嚮往自由自在,又擔心隨波逐流。
聽到好友悵然的嘆氣聲,李從文給他續了杯酒。
李家有叄個孩子,大哥和二姐都是精英人物,父母已然很知足,所以對小兒子從不苛刻,也不提出任何期望。
優渥的家庭條件為李從文創造了許多便利,讓他可以安然順遂的度過許多關卡。
家裡人都覺得他只要快樂就好,把他當游魚對待,造就了隨心所欲的性格。
但到了高中,父母還是不能免俗,有意無意的施加了不少壓力,李從文再溫馴,畢竟處於青春期,也有幾分叛逆的心態。
不過別人都是渾身長刺,恨不得翻天覆地,他是又喪又頹,把所有情緒都壓在心裡,實在憋不住了,長嘆一聲,“活著真沒意思。”
如今回想起來,還挺中二。
酒意漸漸上頭,李從文白淨的面孔不斷泛起潮紅,手中的菱紋杯折射著斑斕的霓虹,偶爾一點玻璃的光澤,清亮似某人的眼眸。
他盯著那點亮光,手指收緊,視線落在無名指上,那裡只剩一圈淡白色的戒痕。
“隨心所欲”李從文看了半晌,嘴邊在笑,眼神卻涼薄,用力摩挲著指節,“如果我真的能隨心所欲,就不會和現在一樣了。”
譚一鳴也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有點詫異。
說句實在話,他連程芝長什麼樣都沒記清楚,這枚訂婚戒指卻讓人印象深刻,李從文毫不掩飾對她的感情。
“你和她”譚一鳴舔了舔嘴巴,替他感到遺憾,“分開了?”
李從文沒回應,喝酒的動作猛了幾分,半晌後,趴在吧檯上,舉著手,看光從指縫間透到眼底。
“昨天下暴雨,我在擔心她的時候,她的前任在她家過夜。”
“我靠!”譚一鳴用力砸下酒杯,一臉愕然,“我還以為她是個清白的個性呢,都和你訂婚了,還玩舊情復燃那一套!”
“訂婚?”半空中的手緩緩落到大理石臺面上,李從文搖頭,“我們早就取消婚約了。”
“啊?”
不可思議的話接連鑽進耳朵裡,譚一鳴懷疑自己在幻聽,他乾脆夾了顆冰塊含在嘴裡醒酒。
“其實,訂完婚沒多久,我們就談好了,做朋友。”
李從文看好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藉著酒勁兒,將程芝和他之所以訂婚和到現在也沒結婚的原因解釋了一遍。
“所以你倆當年訂婚就是個幌子,一直不說是因為”
“因為我的私心,她擔心她爸爸不能接受,而我想利用這層關係和她走得更近。”李從文搖搖頭,目光渙散,“這些年來,外人都覺得我幫了她很多,其實是我自己想要成為她需要的人,是我離不開她。”
李從文並不覺得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