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炭盆放得近了,葉淵被烘得口乾舌燥,便到外頭找水喝。
他也沒點燈,迷迷糊糊的,就藉著那如銀的月色在桌上找壺。牆邊悉悉索索,立著個人影,葉淵嚇了一跳,叫道:“子清姐姐,你為何站在這裡?”
喬子清此刻氣都出不勻,別說講話了,又唯恐被葉淵看破,腿都軟了,抖個不住。
葉淵見她不做聲,便要到近處去瞧,喬子清一急,忙道:“淵、淵兒別過來!”
“啊?”葉淵腳下一頓,越發地疑惑了。
喬子清身下溼噠噠的,有嘖嘖的水聲,她伸手向下,捂也捂不住、推也推不開,又見葉淵站著不動,心焦又難堪,只能開口道:“我夜裡積食,燒心得厲害,靠牆站一會子便好了。”
葉淵點點頭,問道:“我幫姐姐點燈?”
喬子清冷汗都要滴下來了,一迭聲道:“別別別!”
葉淵此時眼睛能在黑暗裡看清些東西了,隱隱約約見到喬子清一手掩住前襟,還穿著馬面裙,蓬蓬的,裙腰裡鼓出一塊。他也沒多想,只是問道:“姐姐腹痛?懷裡揣著湯婆子。”
她窘迫地將腰間的突起向下壓了壓,強笑道:“是啊,老毛病。淵兒快回去睡!”
葉淵雖然有些擔憂,但見她催促,又到底困極了,便回屋倒回床上呼呼地睡去了。
喬子清聽著裡頭的動靜,等葉淵的呼吸變得均勻悠長起來,才輕聲叫道:“好了,快起來。”
李瑞霄飛快地從她裙底鑽出,勾著她脖子去找她的嘴唇。喬子清低笑著由任他親了,哂道:“裡面悶不悶?”
李瑞霄哼了一聲,沒搭話,右手探到她前襟,喬子清冷得一凜:“好冰!”他得寸進尺、不依不饒,把雙手都埋進去,道:“你幫我暖一暖。”
那李瑞霄的僧舍與喬子清的小院一牆之隔,確切地說連牆都沒有,只是一層竹籬罷了。他想要翻過籬笆到她院裡簡直輕而易舉。
等李瑞霄真的翻過去了,一腳踏進了雞窩,幾隻沙半雞驚嚇得嘰嘰咕咕地直撲閃雙翅,再往前走,便撞進了一個柴火堆。但這顯然都不是什麼大問題,難不倒他李瑞霄,他理理身上的僧袍,弄掉鞋上的泥土,依然寶相莊嚴。
他半夜叄更造訪,而且不準備做什麼好事,走門不太適宜。翻窗的事情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功夫底子也仍在,哪一扇通向喬子清的臥房也早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喬子清的窗子沒關緊,他心中暗罵她大意,不過倒也成全了他——進屋的時候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榻上的人依舊正在酣眠。
他輕悄悄來到床榻邊,發現之前設想的種種叫醒她的方式全然行不通,因為榻上睡著兩個人,喬子清,還有,為什麼葉淵也在!
李瑞霄頹然地瞪了瞪眼睛,不禁懷疑自己這樣的深夜前來到底是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半途而廢、臨陣逃脫實在不是他李瑞霄的作風,故而還是輕手輕腳地推了推喬子清,輕聲道:“子清醒醒。”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醒來的的確是喬子清而非葉淵。喬子清見他過來,明顯驚大於喜,“你來做什麼?”
他躊躇了一下,畢竟“我來找你睡覺”這種話如今不太附和他出家人的身份。不過他今夜的所作所為處處都不符合他的出家人身份,也就無所謂了,便省略著說:“我來找你。”
“什麼要緊事體?”喬子清翻身下床,稍微穿戴了一下,“我們到外頭去說。”
李瑞霄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會錯了意還是有心作弄,他壓住喬子清拿火鐮的手,低聲道:“不必點燈。”
李瑞霄今夜沒什麼要緊事體,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又沒什麼可說的,直奔主題就好。但是長夜漫漫,直奔主題顯得太過急切、不夠風雅,李瑞霄也有心討個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