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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沈何夕在日曆上指指點點地算時間,可能還有十天?可能還有半個月?反正距離她八月二十四日啟程去腐國的這二十多天裡,每一天似乎都有可能是前世的那一天。
唉~才跟著哥哥跑了兩天就覺得累了,看來必須要鍛鍊身體才能有更好的本錢。
沈何夕想起“上輩子”一個老食客教自己的調息法,當初她學的時候已經年過三十,每晚睡前用那種方法調節呼吸能讓人更好地入睡,人也更精神。
現在也可以用起來,聊勝於無吧。
同一個夜晚,院子的正房裡,沈抱石端著酒盅對著兩張照片說悄悄話。
“愛民啊,你沒見過的那個小丫頭果然也是咱老沈家的種,那個舌頭從小就不一般哪……雖然把我氣死的本事也不一般。本來吧,我尋思著,她畢竟是她媽掏錢養大的,我逼著她媽和大朝斷絕了關係,這個閨女就當是賠她的,將來有點啥事兒,就讓丫頭改姓何養著她吧。”
一盅酒倒嘴裡,沈抱石只嚐到了一肚子的苦意:“舌頭好使,手也好使,多打磨幾年指不定比大朝還好啊,大朝天分夠,穩當,就是……不能說話的廚子,連個菜名都說不了,以後只能守著我這個小館子過了……”
七十多歲的老人越想越難過,一盅酒又一盅酒。
“小丫頭要出國了,哎呀,咱老沈家真要出斯文人兒了,從小鬼精鬼精的,就該讓她出門闖闖去,你說這一走……就剩我和大朝了……”
“唉……”
兩聲嘆息,伴著一輪新月如鉤。
那之後,沈何朝發現爺爺對妹妹的態度好了一些,至少不像以前完全當看不見了,妹妹……
妹妹你腫麼了?妹妹你為什麼每天都要跑步陪我去買菜?
妹妹別藏了,你偷偷打沙袋我都看到了。
妹妹,你不是最喜歡長裙白衣長髮飄飄麼?
妹妹你是要去腐國學法律,不是要去混黑道啊!
還我文靜可愛的妹妹!摔!
二十四孝哥哥又想嘆氣了。
☆、海水泡小夕
被人從海里拉到船上的時候,沈何夕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嗆進鼻腔和咽喉的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咳咳……咳咳……”
再次呼吸到空氣的感覺只能用暢快淋漓來形容,在這一刻,沈何夕真正認識到了自己的重生。
哥哥還活著!
熙熙攘攘的早市碼頭上,人們都在挑選剛剛離開大海的鮮美食材,沈何夕不過是被幾個泡塑箱子推擋了一下,就找不到哥哥的身影了。
另一邊沈何朝剛從一艘漁船上挑好了幾個海膽又去了旁邊的舢板上看遠洋船帶回來深海魚。
喊了十幾聲也找不到沈何朝,沈何夕的心裡被強烈的不安籠罩著。
在碼頭伸入海中的地方,沈何夕鍥而不捨地用雙眼搜尋著海面,漲潮時分,浪潮一個接著一個,想要看清水下簡直是天方夜譚。
不知為何,沈何夕突然覺得海中不遠處似乎有人在掙扎。把外套一扒,沈何夕跳下了海。
早晨的海水很涼,沈何夕穿著背心短褲在水裡打了個哆嗦。
靠近碼頭的海水一點也不乾淨,商販們挑揀出的臭魚爛蝦還有死螃蟹和蛤蜊殼都堆在岸邊,漲潮的時候都泡進了海水裡。
沈何夕什麼也顧不得了,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在哪裡。
發現水中真的有人,而且那人真的是哥哥的時候,她是真的感到了絕望。
雜亂無章的尼龍漁網捆住了他哥哥的腳,連呼救都不能的沈何朝只能在水裡無助地掙扎,他試圖解開漁網,可是失敗了。支撐著碼頭的木樁還有水面都離他不到兩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