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西山雖然不明白緣由,但他對突然轉性的大外甥十分滿意,於是也擺出祝家長輩的和藹姿態來,對厲隨說:“這些日子小隱一直住在萬仞宮,實在添了不少麻煩,現在他既然想回來,那我明日便差人過去收拾行李,往後就不必再叨擾厲宮主。”
祝燕隱聽得目瞪口呆,等會兒,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一點都不想從萬仞宮搬回舅舅身邊住,誰要回家啊無聊死了,談戀愛的快樂你們中年人根本就想象不到,但他又不好意思立刻就轉身強烈要求大魔頭帶著自己走,畢竟剛才還是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所以只好繼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後腦勺寫滿“你快給我一個臺階下呀你快給我一個臺階下呀”!
厲隨很配合:“我還幾件事想要請教祝公子。”
祝燕隱:“好的好的。”
蘭西山:“?”
江南闊少扯住大魔頭的衣袖,快快樂樂地走了,留下老舅舅獨自一人心塞。
路上積雪很厚,厲隨背起了祝燕隱,一起慢悠悠往臥房裡晃,腳下踩得“咯吱咯吱”。
“今天問得怎麼樣?”
“她什麼都沒有說。”
“嗯,我們也不需要她說。”
過了一會兒,祝燕隱又問:“你明天也不准我去看嗎?”
“看完會做噩夢。”
“不會。”
“不許去。”
“唔。”
祝燕隱有些不甘心,在他耳朵上使勁咬了一口。
結果把厲宮主咬出了感覺。
所以這個夜晚,兩人就又在床帳中快樂了一下。子夜時分,厲隨將軟成一團的祝燕隱抱在懷中,右手順著他的光裸脊背往下按揉,指尖硬繭在白嫩的面板上落下一串紅痕,滑過腰窩時,祝燕隱只是象徵性地從嗓子裡擠出一點抗議,然後就自暴自棄地繼續睡了,隨便你怎麼摸吧,我真的好累啊。
於是厲宮主就很坦然地這裡捏一捏,那裡又捏一捏,最後發現確實越軟的地方手感就越好,白白嫩嫩的,比起捏臉蛋來的樂趣可謂翻倍長。
這直接導致祝二公子做了整整一夜的夢,他夢到自己不小心掉進魚塘裡,然後一群錦鯉就游過來咬屁股,趕都趕不走,好驚悚啊,又很猥瑣,驚醒時滿身都是冷汗,身邊空蕩蕩的,而外頭天已經大亮了。
萬仞宮的弟子把原野月掛在了城門口,引得許多武林門派都去看。祝燕隱心中好奇,趁著蘭西山不注意,也帶著祝小穗偷偷溜了出去。他先前雖然也經常在話本里看到城門樓上掛首級這種操作,但那頂多就一段描寫一張圖,腦補不出多狂暴的畫面,所以當這回親眼看到一個血糊糊的人正懸掛在半空時,讀書人當場就被嚇吐了,真是好有出息。
“嘔——”
在周圍人的一片驚呼中,冷酷大魔頭從天而降,黑著臉把嬌弱的江南闊少拎回了住處。
祝二公子頂起一塊手巾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徹底老實了。
血雨腥風的江湖,比較可怕。
……
原野月只在城門上掛了一個時辰,就被解了下來,畢竟武林盟絕大多數人都不想讓她死,只想從她嘴裡問出更多有關於焚火殿的秘密。不過對方的嘴卻咬得死緊,看架勢是寧可被酷刑活活折磨死,也不願吐露有關於赤天的半個字。
“無妨。”影衛一甩手中的鞭子,“即便你什麼都不願說,只要能將原野星引來救人,也不枉小爺我費這許多工夫。”
小白臉師弟搬著椅子坐在旁邊,一邊喝胖大海潤喉茶,一邊熟練地“啊”聲不絕,那叫一個輕車熟路,跟戲班子吊嗓似的。
就這麼著,原野月早上被懸城門,中午拖回去受刑,慘叫了整整五天,聲音越來越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