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這些地方都正常了。對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覺得還是得跟你說一聲,小邵的弟弟就在革委會上班。”
“他?”杜春分皺眉,“他以前不就是個普通工人?”
賺的不夠自己花,媳婦兒子都得父母養。
李慶德苦笑:“是呀。”
杜春分看過去,見他表情一言難盡,不禁輕笑一聲:“怪不得那老兩口那麼積極,合著有官做。我就說,只是打和砸,咋可能連個電報都不回。真是小人得志就猖狂。”
李慶德不禁朝後面看一眼,壓低聲音說:“小點聲。”
“沒事。靠那種手段得來的官,邵耀宗不屑。再說了,他就是市長也管不到邵耀宗頭上。”
李慶德可是知道邵耀宗多孝順:“我知道小邵的秉性純良,我是怕他聽見了傷心難過。”
“不會的。現在的他早就不是四年前的他。回頭您就知道了。”
李慶德想說什麼,發現進市區了。
用腳量,濱海很大。用車跑,濱海很小。今天不是週末,工人多在上班,路上人少,以至於從車站到市區只用了十幾分鍾。
市區偶爾還能看到抱著主席像,戴著紅袖章,打著主席旗號遊行的人。
李慶德擔心蹭著碰著這些“牛鬼神蛇”,所以不敢再分心。
緩緩行了五六分鐘,到李慶德家門口。
杜春分跳下車,門口站著一老婦人。
定睛一看,什麼老婦人,是有些老態的張連芳。
見到李慶德那樣,杜春分有預感,張連芳不可能太好。可真看到她老了近十歲,還是難以接受,“張大姐,你咋也變得,變得——”
“變得這麼老?”張連芳看到她,也不敢認,“你倒是越活越年輕,越來越漂亮。”
杜春分穿著黑褲子白襯衫,襯衣挽到手肘,烏黑的頭髮被她編成一根粗又長的辮子,因靠著車座睡一夜,頭髮有點亂,額頭耳角有些碎髮,不邋遢,反而顯得隨意,襯的她跟剛出校園的女學生一樣。
邵耀宗是軍人,時常不著家。杜春分一個人領四個孩子,還有兩個明顯有問題。張連芳雖然能經常收到杜春分的訊息,還是擔心她被生活蹉跎的直不起腰。
現在看到四年光陰幾乎沒在杜春分身上停留,張連芳打趣的話說出口,眼眶就紅了。
杜春分吃軟不吃硬,最怕人哭,連忙說:“張大姐,甜兒、小美、平平和安安也來了。”
張連芳下意識想問,什麼甜美平安。隨即想到杜春分四年前寫信告訴她,孩子的名不好聽,改了。
去年年底又告訴她,孩子上一年級了。她的兩個叫邵甜兒和邵小美。邵耀宗的倆閨女叫邵一平和邵一安。
甜兒和小美的名字可愛。一平和一安大氣。
張連芳當初還跟李慶德感慨,光從名字就能看出春分和小邵過得不錯。
四個孩子聞言從車上跳下來。
張連芳不禁驚呼一聲:“慢點!”看清四個孩子的長相身高,驚得睜大眼睛,到嘴邊的話也忘了說出來。
四年前四個三頭身小孩變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一個個臉上都透著聰明勁兒。尤其平平和安安,說是杜春分親生的也不為過。
張連芳好半晌才回過神。
然而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孩子變化太大。
李慶德能理解妻子。饒是在車站就知道平平和安安變了,再看到孩子臉上掛著淺淺地微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有什麼話進去說。外面熱,屋裡涼快。”
張連芳陡然清醒:“對,快進屋。我們吃西瓜。都渴了吧?”說著話不禁看四個孩子。
甜兒甜甜地笑了笑:“謝謝張姨。”
張連芳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