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往前邁了兩步便道:“令牌已得,你可有什麼線索?”
他問的是阿殷。
言深瞄了眼上官仕信,眼神再往後一轉,心裡突突地跳了下。難怪侯爺非得要讓他親自過來,瞧瞧這陣仗,幾乎有上官家的一半人手了吧?這位少東家撬起牆角來也是賣力。
阿殷道:“問了守門的侍衛,確實有陸嵐出城的記錄。”
她邊往外走邊道:“城門記載的時辰是申時,距離現在恰好一個時辰。陸嵐不會走遠,她帶走阿璇的目的也只可能是為了威脅我,所以她一定不會走遠。”
她停在馬車前。
“麻煩子燁沿途搜尋,陸嵐敢帶走阿璇,肯定找了幫手,極有可能藏在山裡。”
上官仕通道了聲“好”,旋即帶人離開綏州城。
食肆外,只剩阿殷的人與言深。
虎眼與虎拳都坐在馬車的馭夫位置上,等著阿殷的下一步吩咐。
言深問她:“你不跟著過去?”
阿殷道:“我想第一時候救出妹妹,但我不會騎馬,跟著過去只會拖慢搜尋的速度。綏州外有兩座大山,一座是大嶼山,一座是望江山,陸嵐帶著我妹妹定躲在其中一座山上。子燁帶足了人馬,如今差的是時間。”
她的語氣幾乎沒有任何起伏。
言深只覺這姑娘冷靜得可怕,若是換做尋常的姑娘,此時此刻怕是著急得哭紅了眼,不知所措地求著別人找她妹妹吧?可她不是,夜正黑,今夜烏雲濃厚,幾乎沒有月色,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一對溪水洗過的黑曜石。
她忽然看向他:“明穆讓你過來,你能為我做什麼?”
此話令言深有點窘迫。
殷姑娘的妹妹在綏州城裡被帶走了,現在不知去處,能做的也是隻有找人。
然而他一過來,她就把綏州地形給打聽清楚了,還迅速分析了當前情況,連找人的差事也讓上官家的人做了,留下他來卻是無用武之地。
他輕咳一聲,道:“你想做什麼?”
阿殷的眼瞳烏黑如夜。
“抓人,你敢嗎?”
言深一怔:“抓誰?”
阿殷說:“鄧忠。”
言深愣住了。
她微微側首,虎眼立即掀開了車簾,讓阿殷坐了進去。半遮半掩的車簾裡,她的模樣若隱若現,聲音卻清晰地傳到言深的耳中。
“陸嵐的母親尚在永平,陸嵐是個謹慎的人,她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膽敢在這種時候帶走我的妹妹,背後絕對有人指使。此人除了她的乾爹鄧忠,不會有其他人。我不知道鄧忠為何要為難我,我只知誰傷了我妹妹,我要跟他拼命,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果真有膽識。
言深斂了眉。
阿殷又問他:“你敢嗎?”
言深道:“侯爺遣了我給姑娘差遣,姑娘說一我不敢說二。鄧忠身邊高手如林,我不敢擔保我一定能為姑娘抓來,但我能一試。今夜上官家怕是不會寧靜,還請殷姑娘在此等候我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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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姜璇嘴裡被塞了一團破布,被五花大綁在一顆粗壯的樹上。果然人倒黴起來,喝口水都會嗆到,出個門也被擄走。她瞪著火堆旁的陸嵐,恨不得吐她一臉唾沫。
山風穿林,呼呼地響。
入了夜,山裡冷得像是寒夜,姜璇今日只著了薄薄的夏衫,此時冷得直髮抖。
陸嵐忽然側首看她,不屑地輕哼一聲。
她拿刀子割著烤得流油的山雞,分成三份,將其中兩份送給離得稍遠一些的男人,嘴裡笑吟吟的,不知說了些什麼。好一會才回來火堆旁,把剩下的一份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