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鍾離春說完這句話,田闢疆只覺得自己心裡的一塊巨石落了地,又如同一塊巨石砸在了湖裡,驚起了滔天巨浪,讓他振聾發聵。
一把抓住鍾離春的肩膀,田闢疆的話語裡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卻又急不可耐,“你……當真是如此想的?”
“自然是這樣想的,難不成還會騙了大王不成。”鍾離春嗤笑一聲,緩緩地道,“最初我是想著要為大王謀下這天下的,可是如今卻覺得,自己不過是一介女子,此生能夠有一心愛之人相伴便是萬幸,別的便不再強求。”
但是若是有機會,這個天下……一樣需要籌謀,但是可以徐徐圖之,現下的時機,宜靜不宜動。
最後一句話,依舊同之前一樣,鍾離春只在心裡與自己說道,但是卻又不盡相同。
那句話是無需對田闢疆說道,而這句話……卻是不能夠對田闢疆說道。
“其實……寡人的心也不一定非要這天下。”許久之後,田闢疆嗤笑一聲,搖了搖頭,眸子裡帶上了幾分複雜。
欲得天下之心是有,但他田闢疆不是那隻會想著而不會分析實情的人。
如今的局勢……並非是可以一統的局面。
哪怕再有心,那也是無力。
“大王若是能夠如此想了,那就不必再憂愁。”鍾離春輕輕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如今,她也只能夠這樣安慰田闢疆了。
不過她以往怎麼沒有發現,田闢疆這個男人居然是如此的容易鑽了死衚衕?
倒是一點兒都不像自己初見他時的那般。
“春兒,明日那嬴蕩過來,你便莫要去了。”突然想起了什麼,田闢疆突然哼了一聲道。
鍾離春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反問,“為何?”
“寡人總覺得他見你的眼神有些許不對。”田闢疆嘴角抿了抿,話裡又帶了幾分不悅。
輕笑一聲,鍾離春搖了搖頭,“不得不去,如今我是你的西宮娘娘,他嬴蕩可是在前幾日的時候明明白白如此喚的,雖我不知他這句話裡頭是什麼意思,但是若是不去,反而落了下乘。”
嬴蕩來齊國已經三日有餘,自那日初相見之後便說舟車勞頓,想要休養幾日,約定的時日是明日與田闢疆商議此次前來的種種事由。
田闢疆想的是他早早離去了才是眼不見為淨,雖是對於嬴蕩的要求萬般不願,但是鍾離春卻還是讓他應了下來。
雖不知他究竟所為何事,但是如今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了,如此倒並不是怕了他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