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這句話是推辭之言,他卻偏生生不出氣兒來,最終只能夠無奈一笑,“若是阿嬌有空閒了,多念念朕的秋風辭罷,念得順了,便念與朕聽。”
至於花字為何不寫一處,倒也不曾說,談笑也不敢再特意問起。
蘭有秀兮菊有芳,
懷佳人兮不能忘。
說完,劉徹拂袖起身,頎長的身影很快就離開了長樂宮。
待得將談笑扶回裡屋時,妙香皺了皺眉頭,“娘娘……為何要問陛下這句話?”
在她看來,陛下是天子,自然是想要作甚便是作甚了,隨心所欲,哪裡還有什麼需要緣由。
“無事。”談笑轉頭看了一眼她,搖了搖頭,“我乏了。”
為何要問劉徹這句話,說與妙香妙香也是懂不得的,若是以往的阿嬌或許只會歡喜,但是她不是阿嬌,她只是談笑……
她在害怕……害怕這些日子以來的感覺,她原以為帝王對於阿嬌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可是如今看來……這幾日的相處,分明還有情義在不是嗎?
哪怕那情義不再是如同往日裡那般濃情蜜意,可是情義便是情義,再涼薄也結了一層冰,在那層冰上,有人會願意與之共舞。
“陛下,前方有訊息傳來了。”御書房裡,春陀恭敬的上前稟告訊息。
劉徹手裡的筆一頓,眸子一眯,袖袍一拂,端坐下來,眉眼之間盡是帝王的睥睨,“快宣!”
“夫人已經看了這幅畫有一刻鐘了,可要仔細眼睛。”蘭林殿裡,香芷手裡端了一盤小梅子過去,笑著對站在一幅開得甚是燦爛的菊花圖下面的女子道。
低頭一看,女子纖長的手指捻了一顆梅子塞進嘴裡,“再看看罷,橫豎太醫讓我要多走動。”
“娘娘如此,腹中的小皇子今後定然身強體壯。”香芷笑著將小梅子又送上前去了。
女子微微一側頭,笑了,“你怎知就是小皇子。”
“夫人,有句話喚酸兒辣女。”將手中的銀盤舉了起來,“娘娘卻是越發的愛吃酸了。”
“你啊……就你嘴甜。”女子搖了搖頭,嘴角的笑容卻更深了,頓了一下又道,“你說陛下給我送來這幅花是為何呢?”
“夫人還記得當初您在亭子裡道的那一句花無百日紅嘛?陛下定然是想要告訴娘娘,不論何時,娘娘於陛下都是如同這盛開的菊花般絢爛。”香芷望著那燦爛的菊花篤定道。
“是嘛……”女子挑了挑眉頭,眼裡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是夜,談笑好不容易入睡,身邊便又傳來一陣聲響,猛然睜開眼,便看到那道頎長的身子躺了下來。
“陛下……”談笑大驚,作勢就要起身,卻被那人伸手一橫。
“睡罷,今日朕……很開心。”耳邊傳來男人疲憊卻明顯暢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