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掃到那個人身上的時候卻什麼都明白了。
“陛下。”談笑搖了搖頭,眸子裡的神色變得有些諷刺,嘴角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阿嬌知錯,阿嬌甘願領罰。”
“怎麼?不需要她人來告知朕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劉徹稍微詫異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哼了一聲道。
談笑很是平靜地搖頭,“不必了。”
進來的是何人?為方才衛子夫進到這長樂宮親自扶起來的那個宮女。
若是此時此刻談笑還不明白剛剛衛子夫那個舉措的用意,那便真是愚蠢至極了。
只是無奈自己終究還是看不透,猜不中。
“哼,那阿嬌覺得該如何罰?”點了點頭,帝王袖袍一揮,那個宮女便又立馬退了出去,抬了抬下巴望著談笑道。
不知道為何,談笑總覺得在端著在龍椅上的那個男人說出這句話之後,那眼裡的神色多了幾分詭譎,不止是嘲弄,還有……幸災樂禍的歡喜。
“阿嬌願意去祠堂跪上一天一夜為衛夫人腹中之子祈福。”咬了咬牙,談笑努力地回想著自己在史書中看到的能夠打動帝王的事例。
她總不能夠直接說,要不你殺了我給那個孩子陪葬吧?若是如此,那才是真的傻了。
眉頭狠狠一皺,劉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以這樣一個方式來贖罪。
這讓他想起了想起了當初那件事情之後,這個女人跪在殿門口一天一夜,只為了祈求自己再見她一面,聽她的解釋。
又讓他想起了那天夜裡,他的姑姑,阿嬌的母親,館陶長公主在自己殿門口跪的那一夜,祈求自己能夠再寵幸阿嬌一次。
第一次,他沒有妥協,第二次,他答應了。
所以……阿嬌你認罪的方式便是如此嗎?
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然而看著那道即便是跪著,纖細的身子也是挺得筆直的身影,心裡莫名的覺得暢快。
就這樣,以這般姿態跪著……就夠了。
嗤笑一聲,劉徹眯了眯眸子,“阿嬌,朕的孩子差點兒都沒了,一天一夜怎麼夠呢?”
“那陛下說多久?”談笑身子一顫。
“不如三天罷。”挑了挑眉頭,劉徹身子輕輕地靠向椅背,雲淡風輕道。
眼裡閃過一絲憤怒,但又很快暗淡下去,談笑垂下了眸子,“喏。”
“也不必跪在祠堂裡,就在此處跪著罷。”劉徹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