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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奏明聖上,公主在陡山門街吃酒,叫他不必操心,早些安置。”
護衛領命而去,江步寰卻仍是不高興。
晚間剛散席,雪兔便急匆匆地拿了祖母的懿旨往宮外去,他問清楚是要為那位知交好友送行,倒也放下了心,只是到了二更,妹妹還不回來,父皇冷著一張臉,他心下也著急,這便派護衛去找的同時,又去尋了雲遮姑姑來問。
雲遮乃是當年母后身邊最為親密的人,不僅僅只是婢女,還是一道兒長起來的密友,母后薨逝後,江步寰與乘月更視她為親姨母一般,此時想了解妹妹近來的事,只有問她最為可靠。
雲遮自是不隱瞞,只將顧景星從北境回來後,同公主之間原本生了些許情愫,正是最完滿的時候,顧景星卻不知因何,對公主避之不及,忽然冷淡下來的事,同太子殿下和盤托出,直聽得江步寰險些捏碎了手中杯盞。
江步寰同顧景星年紀差的不多,五六年前也常與他在宮城中見面,知道他不僅習武也在學習兵法,皇太子便也常常會與他過上幾招。
“他在慶州大捷中立下首功,原以為他是個坦坦蕩蕩的英雄兒郎,未曾想竟如此對雪兔。”
江步寰眉頭緊鎖,正欲走開些,免得被自家妹子發現自己在偷窺,只是身後卻響起了颯踏的馬蹄聲,須臾之後,有清朗之音響起,喚了一聲殿下。
太子不用回頭,也知來人是誰,他冷笑一聲,舉起了拳頭,一個旋身砸過去,眼前那人卻一個側身,動作迅捷的躲開來。
顧景星醉心武學陣法、兵法對戰,尋常人很難近身,太子殿下饒是會些武術,也絕不是他的對手。
“顧景星,今晚不管尊卑,孤同你好好打一場,只是因為……”江步寰頓了頓,望住了顧景星那張夜色下尤顯英俊的臉,“孤不僅是大梁的儲君,還是雪兔的哥哥。”
顧景星並不意外,只稱了一聲是,看在江步寰眼裡益發火冒三丈,旋即屏退了身邊人,撲身而上,同顧景星纏鬥在一起。
與太子殿下打鬥屬實是件難事,他是儲君,又是雪兔的哥哥,平日裡身邊的護衛沒有一萬也有三百,哪裡用得著太子殿下親自動手,不過有一身用以防身的太/祖三十二勢長拳,同五歲便苦練武術的顧景星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顧景星面對太子殿下的攻勢,皆以虛招躲過,江步寰哪裡瞧不穿,愈發著惱,揪住了顧景星的衣領,挨近了他的眼前,怒目而視:“顧景星,我先以為你是個敢作敢當的好兒郎,今日才知你竟是個水性楊花之人。”
江步寰怒極反笑,反手指了那山旁酒家,“我妹妹乃是天下頂頂純善,你為何要這般傷害與她!”
縱是泥胎菩薩,面對此時情狀也無可再忍,顧景星毫不畏懼地看向江步寰,眼中怒火更勝。
“臣萬萬不敢傷害公主之純善,也正是因此,而不願尚主。臣不日便會奔赴邊境,少則三年五年,多則數十年,幸則馬革裹屍,不幸則屍骨無存,公主願意做這樣的春閨夢裡人,殿下可願?陛下可願?”
他眸色益發沉沉,說到這裡時深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望住了江步寰的眼睛。
“臣不願。”
太子的眼睛裡的震驚一閃而過,他乃是大梁的儲君,細聽之下只覺動容,手上卻不受控制,一個拳頭砸在了顧景星的面上。
在鬆懈之時受此重擊,顧景星一個踉蹌,後退了幾步穩住,再抬起頭,嘴角滲出了血跡。
他收拾心神,站直了身子。
江步寰卻笑了,向顧景星招手,“來,你我經年未見,不若此時好好過幾招。”
顧景星知道太子已明瞭自己的心意,這便也不留手了,腳下使起了輕身功夫,幾步騰挪,便到了太子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