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元善提裙走至公主身邊兒, 委委屈屈地屈膝行了禮, 又挨著乘月站了, “原本即刻就能走的,卻叫他……給耽擱了。”
元善的手指輕輕指了跪伏在人群中的蘇錮, 語聲有些哽咽。
乘月冷了臉色, 向下方看去, 視線落在那蘇錮的身上, “你是何人?”
蘇錮萬沒料到鎮國公主竟會在此地出現, 直慌得頭皮發麻, 愈發把頭低在了塵埃裡。
“回公主娘娘的話, 小人乃是鎮北侯的兄長蘇錮……”
蘇錮文武皆不成,在朝廷裡謀不到一官半職,又是個有案底的,故而只能在公主面前自稱稱小人。
乘月便不搭理他了,只向著元善溫和問話:“你去冀州,是為侯夫人請醫,還承託著為本公主採買的責任,如何竟能被人絆住腳?”
百姓們原就是瞧熱鬧的,此時聽了公主輕軟的問話,當下立刻知道了這位侯府千金出城的要務,也都覺出來這所謂的蘇家老爺,膽大包天不說,似乎還有當街構陷、辱人清譽的嫌疑。
那帝京府的差役領班,打從殿下要為蘇姑娘撐腰那句話出口之後,便嚇得冷汗溼了一背,只恨自己收受了這蘇老爺的幾十兩紋銀,竟然招惹到了千歲的知交好友,一時間叫苦不迭。
他當即伏地磕頭請罪:“帝京府受了蘇老爺的訴狀,才派小人趕過來捉拿,並不瞭解其中內情,還請殿下恕罪。”
乘月哦了一聲,“不分青紅皂白便要當街拿人,你們帝京府是朝廷的衙門,還是一人的私兵?”
她懶怠再管這帝京府的衙役,只轉眼向著元善問話,“那人你可識得?”
元善抹了眼淚,指了蘇錮道:“那人的確是我的大伯,只是早在二十年前,因了一宗公案,鎮北侯府便已析家分產,早已淡了來往。今夜不知他為何要此大費周章,領人當街敗壞我的清譽。”
蘇家姑娘輕輕緩緩的幾句話,聽在帝京城百姓的耳中,倒勾起有心人的一些回憶來。
“果真是鎮北侯府的事兒,聽說二十年前,那家的大兒子為了襲爵一事,在老侯爺的飯中下毒,鬧到了朝堂上去,後來若不是老侯爺和現如今的侯爺作保,非得判他個流徙不可。”
“說到這個,我也想起來了,那下毒的大兒子,可就是今日這敗壞姑娘家清譽的這人?”
人群悄摸著議論,傳不到公主的耳朵裡,那蘇錮卻聽得冷汗直流,心裡卻怒火升騰,恨不得站起身同這些人對罵。
公主牽了元善的手,引她坐上了自己的馬車,吩咐盛玢:“叫人都散了去,再把這蘇什麼的,押解到帝京府去,盯著他們辦案。”
盛玢說是,吩咐下去,立時便有一隊禁軍護衛將蘇錮從地上撈起,再抓了他身後的家丁,又叫那帝京府的差役帶路,一路呼嘯著去了。
百姓們瞧著這樣一出好戲,再見夜幕下公主同那位元善姑娘隱去了,都只覺意猶未盡,只是禁軍護衛無聲的來驅散了,也只有慢慢地散去了。
乘月握著元善的手,坐在馬車裡,一路出了德勝門,在距城門半里地的地方停下。
她悄悄掀了一角簾,看了看後方馬車旁正騎馬隨行的高大男子,這才放下簾子,悄聲問元善:“那人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護衛著你去漠北,可靠不可靠?”
元善隨著公主問話連連點頭,“是我爹爹麾下左護軍的統領,帶了爹爹的手信來,他是同我爹爹親信四人一道回來的……是個可靠的。”
這一時也不能再從頭說起前因後果的,乘月握了握她的手,仔細叮囑:“不管這麼多,我這裡另指派了六個護衛隨你一同去,都是大內的高手,還配了火銃,倘或那人不可靠,還能護你周全。”
“……方才多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