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康這麼一說,其他人其實也就能明白了。
這個思路說簡單其實也簡單,就是“理解不了,就不理解了。”
“反正透過總結,已經知道這種情況下,對方大體上會幹什麼了。既然如此,很多情況下其實也就夠了。”郭康解釋道:“反正知道怎麼應對就行。”
“現在從事這方面研究的人也有不少,我們也支援他們摸清歷史的來龍去脈,不過這個主要是為了其他領域的研究了。比如總結蠻族潮的規律之類,這才是更深一步的研究方向。”
“蠻族潮?”朱文奎好奇地問。
“就是一種週期性的現象。”郭康說:“每過一段時間,亞歐大陸就會出現一次大規模的蠻族活動,經常是所有文明地區一同遭到攻擊。”
“因為蠻族的文化落後、政治落後,不代表他們其他方面落後。很多時候,這些人的武力發展速度會比文明地區更快,所以就會引來入侵。這才是我們真正需要解決的問題。”
“而且,每次技術突破,往往都會被蠻族先掌握。他們反而在這方面接受更快、發展更迅速。比如鐵器最早出現時,沒有在赫梯有效普及,也沒有讓埃及強大,卻讓海上民族得以四處肆虐。後來騎兵完善之後,也是加強了草原人相對文明區域的力量,造成了又一次蠻族擴散,秦漢帝國和古羅馬都是在這一次崩潰的。”
“我們現在的技術水平比當時更加發達,很多地方,已經到了技術突破的邊緣。但這種時候,才是最危險的。”他提出了自己的告誡:“就像青銅時代快要突破到鐵器時代的時候,反而對文明國家最危險一樣。我們也得注意這種情況。”
“這次如果再出現科技蠻族氾濫,大家都得一起遭殃。我們羅馬也好,中原也好,哪怕波斯人那邊,都得一起遭殃。這種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
眾人聽了,紛紛表示贊同。不過小讓娜卻提出了質疑。
“當時進攻中原的不是‘五胡’麼?”她問道:“五胡顯然是文明人啊。只能說他們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華夏族群,不能說他們是野蠻人部族。”
“哎?為什麼?”朱文奎很是驚訝,連馬王妃和道衍和尚都意外地看了看她。
“我當時剛學了這部分的歷史,就和康哥哥討論過這件事。”小讓娜告訴他們:“所謂五胡,也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比如羯人,他們來自中亞,和粟特人是同種。有人認為,這兩個部族其實是同一個群體,只不過他們按印度-波斯地區的習慣,區分了種姓。其中戰士種姓叫羯,普通人叫粟特。可以理解成,羯人大致上就是參戰的粟特人武士。”
“粟特人和羯人都屬於波斯文明的附屬,語言文化也和波斯人差不多。比如中原史書記錄中,羯人信仰的‘胡天’,就是波斯的至高神阿胡拉·瑪茲達。”
“所以,他們明顯屬於文明民族啊。”小讓娜分析道:“不僅是文明人,而且文明水平還不低。畢竟那時候還是4世紀,別說我們高盧那邊了,就算希臘地區,文明程度也未必就能趕上這些波斯文化的族群吧?”
“他們都成了野蠻人,那我們這些都算什麼?”她丟擲了疑問:“大家都是蠻族,這蠻族潮的理論,不就沒意義了?”
“哎?還有這種事情?”朱文奎意外地說:“我對他們的印象,就是五胡裡都是最兇殘的,結果你說他們是文明人……”
“兇殘要看跟誰比啊。”小讓娜指出:“他們是中亞人,那個地方本來就是這樣的。”
“呃……”
“而且,羯人如果是文明人,其他幾種胡人,明顯也是文明人了吧。”小讓娜說:“有一些,我都懷疑為什麼要單獨分出來。”
“史書裡說,造反的氐人首領齊萬年,祖先就已經有了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