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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脫歡商量完之後,這件事也就基本定下來了。
說實話,郭康自己對於“抬高婦女地位”,其實也沒那麼堅定。他之所以反覆確認,與其是為了說服脫歡等人,不如說是為了等脫歡說服自己。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郭康已經基本適應下來了。但很多時候,他的心態還是有點怪。因為他一方面需要儘量去適應這個世界,否則就沒法更好地做事;但另一方面,他又需要維持認識,說服自己“我是不同的”。
這倒不是為了顯得自己高人一等。如果真的是這種心態,郭康早就自己去扮演天兄下凡了。其中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在這個時代,他提出的用來改進技術,乃至改進社會的很多想法,都屬於超出大家想象的範疇。別說其他人可能覺得匪夷所思,他自己都會產生懷疑,不知道這些思路到底靠譜麼。
郭康覺得,這可能就是為什麼,一個優秀的領導者,往往總是表現得強勢而堅定,甚至到了固執的程度。親身經歷之後,他也算是瞭解了其中的難處這種環境下,意志不夠堅韌的人,確實經常難以承受巨大的阻力和心理壓力。搞不好,就會選擇躺平了。
郭康自己的心理素質,其實也就那樣。所以,為了讓自己堅定決心,他時不時就得向自己強調,“我是特別的,我的辦法也是有效的”。這其實就是個鼓勵自己的手段吧。
不過這種情況下,郭康確實經常容易糾結。適應這個社會,和保持外來者心態,畢竟是相互矛盾的。
而且,他自己經常也沒法分辨,一個“未來”的理論到底對不對,或者說到底適不適合現在的情況。實際操作要比理論複雜多了,有些廣為接受的理論,認真用起來,反而會發現就是些暴論;而有些不太顯眼的地方,卻是關鍵所在。這樣,也會影響到郭康的判斷。
所以很多時候,他也就只能這麼將就著……
藉著脫歡有意無意的幫助,郭康的心態也好了很多。
郭康用來說服自己的理念,就是自己要推動社會向更發達、更進步的方向發展。但他很多時候,也搞不懂什麼是進步。
繁榮發達這些倒還好,進步這個概念,卻有點太主觀了,郭康自己都搞不清這是怎麼算的。比如理論上抬高婦女地位就代表進步,但實際上卻不見得如此,解釋起來也是很麻煩。
所以這下,他也輕鬆了許多。反正脫歡已經講得很清楚了,這種情況下,需要根據具體情況進行的適當調整。也就是說,哪怕不再支援婦女提高地位,也不妨礙策略本身的進步性。
這樣,郭康也就可以說服自己,放手擺脫這類束縛了。
他和脫歡又討論了幾句,說回頭把給王大喇嘛的資料整理下,給大家都分發一份。之後,脫歡就催著狄奧多拉一起離開了。
而郭康則和他們約好,自己先去找教會的人,調查下這些黑幫,以及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
因為,除了專門進行調查的人員,教會本身對於貧民區也有影響。在一些市政部門沒有能力管理,或者根本就是故意不管的地方,基層教堂才是唯一存在的正規組織。
正好,這次有一批羅斯神父來到這裡,郭康就打算趁這個機會,藉助他們瞭解下情況。像米哈伊爾神父和安德烈神父,就是那種坐不住的人,哪怕這段時間,他們也每天外出,去和那些老鄉們交流。請他們幫忙,可以減少調查時面對的阻力,也能瞭解更真實的情況。
所以,他和脫歡、狄奧多拉約好,自己這邊先把調查尋訪都做起來。如果真發現了狀況,他也儘快控制住——因為這些罪犯,很大機率就是後續調查的突破口。只要利用好這個機會,甚至可以把城裡的犯罪組織和他們的庇護者都一網打盡,完成郭康的叔祖最後也沒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