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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鷹戈擦拭唇角溢位的鮮血,站起來,躬身後退。
迎著雨,他小心地避開巡視,抹去痕跡,飛快往公主府去。
夜已經很深了,夜幕落著朦朧小雨,沒有月亮,但他估摸著早就過子時。
他前去芙蓉院的腳步,驟然一頓,卻不是因為他想改道菡萏院,而是芙蓉院沒有燈火。
想什麼呢,這麼晚了,她難道就必須等他?就算她未睡著,難道他要用這副狼狽的模樣面對她?
還有懷裡的藥。
許是淋雨,他大腦很是混沌,一時分不清,他現在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動作輕巧如鶯,其實,渾身哪裡都疼,放在胸口的藥,硌得慌。
鷹戈輕笑,牽動唇角的傷口,傳來細細的疼痛。
他隱匿身形,幾個起落便到菡萏院。
透過窗戶紙,主臥露出些微暖橘色光芒,這時候,應該是張全在。鷹戈推開窗,動作利索地翻身而進,甫一抬眼,他驟然怔在原地。
卻看圓桌前,女子本是趴著的,聽到動靜,她立刻站起來。
可能趴久了,她瑩潤臉頰上,有一道衣服褶皺壓出的紅痕,雙眼朦朧,盛滿晚夏的潮溼。
她揉揉眼睛,臉上迸發出真實的驚喜與激動,鮮活而漂亮,壓著聲音道:“鷹戈,你可算回來了!”
一盞燈,一個人,一聲喚。
鷹戈下意識屏住自己的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可能是,他想用呼吸,壓住正在升騰的心跳聲。
至於心為什麼會跳得那麼快?
他也不知道。
下一刻,寧姝眼中顯出乍然怒意:“你臉上怎麼回事?誰打的?”
作者有話說:
平時:鷹戈
今天:鷹戈(戰損版)
宮闈亂十六
寧姝彈了會兒琵琶, 技能時效過去了,大雨也變小,她便收歇。
不知道鷹戈脫險沒有。
她問系統, 系統能給的只有一個回答:“如果有危險, 會再警告最後一次嗒, 一直沒有警告, 那就是目前還沒有呢。”
這聲警告,就是選在頭上的劍。
但願無礙。
寧姝打個呵欠, 她困到眼前出現重影,雙手橫疊, 她趴在手上, 迷迷糊糊中,窗戶突然“咔”的一聲。
寧姝反射性彈起來。
便看鷹戈一襲玄色夜行衣翻窗而入,因淋過雨,衣裳貼在少年精瘦的肢幹上, 腳與手腕綁著透血痕的繃帶, 利落線條勾勒描繪出力量的美感,卻看他怔愣在原地,雙眼因觸光眯起, 只是,雋秀的臉頰上, 浮起刺眼的腫痕。
這得是多重的手勁。
寧姝臉上喜意乍歇,幾步走到他身邊, 追問:“你臉上怎麼回事?誰打的?”
鷹戈好似才緩過神,他往後靠, 撇開臉, 聲音沙啞:“沒事。”
他避開她的目光, 像怕被她看出什麼。
寧姝手伸到半空中,指尖頓住,這才收回,眼神順著他衣襟往下瞟,再見那幾道傷口,她不由皺眉:“趕快換身衣裳。”
紫玉一直歇在耳房,由她叫熱水,也瞞著菡萏院的下人,送藥。
所幸傷口沒有繼續流血。
鷹戈散了髮髻,粗略洗過頭髮,便坐在浴桶外,水溫正好,他擰乾布巾擦身體,暖熱的溫度蓋在他冰涼的肌膚上,叫他打了個冷噤。
隔著一道山水屏風,女子聲音絮絮叨叨:“你小心點,傷口別碰到水。”
“藥夠用嗎?需要我搭把手不?呃,你放心,我不對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