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如何了?”
“白嶺沒事。”士兵喘著氣,所有人松下心來,只有衛韞直覺不好,他盯著士兵,聽士兵道:“大夫人自願為質,被趙軍抓走了。”
如今能在衛家軍中被口誤叫做大夫人的人,也僅僅只有那一位。
衛韞臉色猛地變得煞白,秦時月皺著眉道:“他們只帶走了大夫人?”
如果只是一個楚瑜,分量怕是不夠。那士兵搖著頭,急促道:“大夫人還懷了孩子,說……說……”
說著,他看了一眼衛韞,有些忐忑道:“說是王爺的長子……”
一時之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大家呆呆看著衛韞,沈佑尷尬笑起來:“大夫人真是機智,要不是有這個謊,老夫人怕也……”
“是我的孩子。”
衛韞突然開口,沈佑的笑容維持不住,然而衛韞沒有管其他人,他蒼白著臉,整個人都在顫抖,彷彿拼湊而起的一個人,隨時隨地,就會坍塌下去。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捏著拳頭,沙啞著聲音,問向面前計程車兵:“大夫人,為什麼……會在白嶺?”
然而問完後,他自己卻率先知道了答案。
楚瑜那樣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懷孕,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如今戰場太亂,她找不到他,只能去白嶺。去了白嶺,遇到這樣的事,又不可能不管。
他紅著眼,腦中一片紛亂。可他拼命告訴自己,不能慌,不能亂,不能急。
他得冷靜下來,楚瑜、他的孩子,都在趙玥手裡,他得撐著,撐著把她活生生的、完好無缺的救回來。
秦時月看出他的狀態不對,悄無聲息扶住了他,冷靜道:“王爺,世子還等著您去救他。”
所以得平靜下來,不能慌,不能亂。
衛韞接著秦時月的力氣站著,他慢慢閉上眼睛,拼命拉拽著自己的理智,才終於開口道:“可知顧楚生在哪裡?”
泉湧離渝水不遠,不過一夜的距離,如今泉湧剛剛恢復生機,災情得到控制後,剩下的就是讓這片土地以他旺盛的生命力,自然而然成長繁衍。
魏清平和顧楚生經歷了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兩個月賑災之路,終於休息下來。
這一夜下了一夜的春雨,顧楚生在屋中睡得不太安寧,他夢見自己少年時,那時候他在昆陽當縣令,府衙破落,夜裡有雨,雨水就會落進屋裡。
於是楚瑜拿了個木盆,接著那些雨,雨大的時候,能聽見噼裡啪啦砸在木盆裡的聲音。他夜裡睡不好,輾轉反側,然後他就感覺有人用溫熱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你明天還要辦公。”
少年的她盤腿坐在他身邊,捂著他的耳朵,眼裡是亮晶晶的笑意:“我明早睡,你晚上睡,我守著你,好不好?”
年少的他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暖差點選潰,於是他拼了命反擊這份快要把他吞噬的歡喜。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翻過身去,背對著她:“我不喜歡你,你別白折騰了。”
“沒關係啊,”她靠近他:“你不喜歡你的,我守著我的。”
“顧楚生,”她笑嘻嘻道:“我守你一輩子,我什麼時候不想守了,我就不守了。你別擔心我難過,喜歡你,我高興得很。”
他背對著她沒說話,他在夢中很想轉過身去,可是他又不敢轉身,他怕一轉身,這夢也不成夢了。
於是只有雨水噼裡啪啦砸落的聲音,從夢裡下到夢外,他醒過來時,太陽已經出來了。他穿好了衣衫,抱著書本,到了村中講學。
閒來無事,魏清平看診,他就在村中開了私塾,給孩子講學。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他領著孩子在院子裡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