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立刻回答樂菱,而是重新發動車子,往前開了一會才淡聲開口:“她是我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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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誇張地說,得知陳覓言和程杳的關係,樂菱震驚得足足有半分鐘沒合上嘴。等她回過神來,陳覓言的側肩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喂,你上次怎麼不說?”樂菱覺得這簡直巧合得不可思議,“哪種師姐?同門?賓大的?”
“c大。”與她的激動相比,陳覓言的態度很平淡,彷彿剛才那個緊張到突然剎車的人不是他。
“哦,c大啊……”樂菱想了想,記起曾經從沈潮那兒聽到的資訊,有些驚訝,“聽說她是從香港回來的,那你們不是好久沒見過了?這麼說,還是因為我,你們才又遇到啦?”
“嗯,拜你所賜。”陳覓言的表情終於柔和了些,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樂菱的第六感告訴她——有jq。
她做陳覓言的表妹有十九年,從沒見過他這麼奇怪的樣子,一會緊張焦急到失常,一會又笑得很詭異,這哪是她家那隻溫溫淡淡跟涼開水一樣的表哥啊。
程杳和俞美櫻吃完晚飯後一起去了sea。
sea是俞美櫻的酒吧,在遠山路,是清吧,偶爾才會有一次主題活動,來幾個樂隊駐唱幾場。俞美櫻自己做老闆,所以時間上比較隨意,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顧著程杳。從愛丁堡到香港再到c市,程杳身邊始終只有俞美櫻。
俞美櫻其實只比程杳大了一歲,但她很小就走女漢子路線,程杳是被她罩到大的。
用俞美櫻的話說,她上輩子一定是個男人,辜負了程杳,所以這輩子投胎做姐妹還債來了。
酒吧裡光線柔和,程杳坐在沙發上失神時,俞美櫻端著山楂汁過來。
“喏,這個味道是最烈的。”俞美櫻把大杯子放到她面前。
程杳拿著吸管撥了撥:“也就比西瓜汁烈一點吧。” 又不是酒,能有多烈?
“你就當紅酒喝吧。”俞美櫻挑挑眉,“不要想什麼更過分的要求,想也白想。”
“我沒想。”程杳說。
俞美櫻哼了一聲,審視地看了她一眼。
程杳笑:“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俞美櫻:“被狗吃了。”
“……”
在sea坐了兩個多小時,八點多,俞美櫻送程杳回去,但沒想到,還沒走出大門,就被人堵住了。
來的是一個男人。很好看的男人。
程杳一看到他,立刻條件反射地轉過臉望向俞美櫻。
果然,不出意外地看到俞美櫻渾身上下殺氣騰騰。
程杳有些頭疼,轉過視線朝對面的男人使眼色,可惜人家顧不上看她,一雙禍水似的桃花眼只睨著俞美櫻。
一直到現在,程杳都沒有弄清楚當年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仲一臨是俞美櫻在英國讀書時認識的同學,兩個人當時很合拍,從同學到摯友,若不是因為俞美櫻的性別,他們就跟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沒什麼差別,後來她們到香港,俞美櫻就進了仲一臨的公司,給他做設計總監,一直做了兩年,一切都很好。
可是不知怎麼了,後來他們兩個突然鬧崩了,俞美櫻辭職轉行,從此不做設計,在香港又待了一年,就和程杳一起來到c市。程杳只知道他們絕交了,至於為什麼,俞美櫻一直不願提。
誰知道仲一臨竟然追來了c市,不只如此,他還在sea對面那條街也開了一家酒吧,不僅裝修風格和sea相似,連名字都是山寨的,叫作see。
俞美櫻氣得要死。
於是這幾個月以來程杳就見證了這兩個人相愛相殺的種種詭異情形。
就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