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在一起,永保新鮮。
她介紹朋友給我認識。
他是一個高大,黝黑,英俊的男人,年紀與我差不多,但人比我老實,一看就知道深愛她。
澤叔也知道有這個人,早已警告我。
他與澤叔完全不同型別,年輕有朝氣,純樸天真,在他眼中,陳鎖鎖是安琪兒,天下至可愛的女性,他以她為榮,他對她認真。
事後她問我:「你覺得他如何?」
我笑。男人從來不問這種問題,感情何需第二意見。
「他幹哪一行?」
「在威斯康辛州教書。」
我瞪眼,「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很認真。」
「帶著女兒與金銀珠寶去嫁他?」
「我們確已論到婚嫁。」
我怪叫起來,「那還不是日日對牢肥皂剧與廚房間做人,多年前不勝枯燥的日子,就是這個模式,為何今日又鑽入圈套?」
鎖鎖搖搖頭:「說你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怎麼同呢?」
我服了她,「怎麼不同,你倒說說看?」
「人不同。」
「他這種人才是很多的。」
「不是他,是我不同以前。」
啊?
「五年之前,我要寄人籬下,別無選擇,天天等別人從荷包裡掏十塊八塊出來度日,今日怎麼同?我已是自己主宰,愛過怎麼樣的生活都可以,他沒有,不要緊,我有。我沒有的,他有,可以給我。現在我有暇追求浪漫溫情,五年前我哪有閒情講這虛無飄渺的東西?那時只希望不用天天洗烤箱裡的油漬。」
啊啊啊啊。
「此刻我真的嚮往返樸歸真,到鄉間去同小孩子過最簡單的生活。」
我明白了,是,買一層二十間房間的大廈隱居,不過膩了隨時可以到大都會去度週末,管家與傭人隨時在身邊應「是太太」,而丈夫是最最老實的正派人,隨她排程,他有點學識,但沒有作為,這樣的男人雖稍欠風騷,但到底可以捏在手心。我完全明白了。
她終於做了主人。
經過那麼多年的掙扎,她達成願望。
鎖鎖伸一個懶腰,嘴角帶一個微笑,有點酸有點苦,但畢竟是笑容。
我愛上這個女人。
從無到有,她似最優秀的魔術師,三兩下手勢,化險為夷,她得到豐衣足食。道路上的經歷都可以忘記,結局最重要。
她是真正的生存者,恩澤四周圍的弱者,包括我在內。
「我會有許多孩子,我喜歡孩子。」她說。
像她那樣的女人已經進步到為自己生孩子,不是為習俗,亦不是為丈夫。
你說她多強,我佩服她,所有的感情自眼中流露出來。
「恭敏,如果我與你門當戶對,整件事的做法又自不同,你說對不對?」
我搖搖頭,我挺不喜歡家中略有資產的小姐們,她們有固定模式個個差不多:樣子不十分美,但打扮得無瑕可擊,姿勢最時髦,談吐甚斯文,可惜缺乏生命感,整個人如一件精緻的擺設,沒有活力,同她們做朋友,味同嚼蠟,她們懂得什麼叫生活?
男人喜歡接近野女人,不是沒有原因的,活生生、有血有肉、潑辣辣、有汗有淚,跌倒爬起,心身都有紀念性疤痕,都是故事,她不是一張白紙,但是彩色擯紛,另見一番景象。
我於是說:「我喜歡你多些。」
「我有信心我們會得長久保持聯絡。」
「孩子幾時回到你懷抱?」
「他為此仍在躊躇。」
「明顯地他愛這小孩。君子不奪人之所好。」
「不不不,他只是要面子,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