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愛太沉重,幾乎要令她窒息,她明知道答案的,卻沒法不敷衍他,惹急了他破罐子破摔,到時候怎麼轉圜?她遲疑了下,“主子能學會愛一個人嗎?不需要卑躬屈膝,只要尋常相處,沒有算計,也沒有以權壓人。倘或能做到,說不定咱們能從新開始……”
他眼裡燃起了希望,急匆匆說好。伸手來牽她,剛觸到她的手,怕她不高興,慌忙又放開了,“你不騙朕,願意給朕機會?”
她點點頭,“我人在這裡,萬歲爺觸手可及。”
他有些迫切地問:“要多久,你才能愛上朕?”
她為難地看他,“這種事兒可不好說,要瞧緣分。主子要能說到做到,我也不是鐵石心腸。”
幾乎很快達成了一致,他自己心裡知道,其實他羨慕容實,羨慕他們之間平和的相處,也羨慕頌銀面對他是眼裡泛起的溫柔的波光。如果哪天她也能這麼對他多好,人爬到一定的高度後,寂寞空前壯大。他需要一個人分享他的成就,不是什麼孛兒只斤氏,也不是什麼貴妃貴嬪,只有她。她見識廣,官場上歷練過的人,視角比深養閨中的女人遠大廣闊。他說的話她能明白,不會像那些后妃們常掛在嘴上的,一味的“萬歲爺說得是”。他不缺人奉承,好話聽多了膩味,需要一個能與之暢談甚至點撥的人。
“既然你同朕約法三章,那朕是不是也可以提個要求?”他覷著她的臉道,“你和容實不能再有往來,成不成?我知道紫禁城裡的太監宮女都要讓你三分臉,你想揹著朕見他不是難事。”
見了又能怎麼樣?她如今只有祈盼他們的計劃能成功,假使大阿哥能奪回皇位,她不受他任何冊封,將來也許還有和容實團圓的一天。反之呢,即便是個最低等的答應,再想回到正軌上也不可能了。到最後大概會像先帝的那些嬪妃一樣,分派到寡婦院裡,從此秋雨梧桐了此殘生。
她說好,“我不同他往來,但是主子也得答應我不動他分毫,只有他平平安安的,我才能慢慢把心收回來。否則我牽掛他一輩子,少不得辜負主子盛情了。”
說實話他有點生氣,她到底處處向著容實,根本沒有要和他過日子的意思。可轉念想想,就如她說的,人都已經在他身邊了,只要耐得下性子來,她就算是塊頑石,也終有水滴石穿的一天。
他一再忍讓,心平氣和說成,“只要你眼裡有朕,朕答應不動容實。再過程子,等大婚完了,把他調離京城也就是了。”似乎相談甚歡,他衝她舉杯,“咱們幹了?”
她雙手託著金盃和他碰了碰,“主子一言九鼎,奴才先謝過了。”
這也算是個甜頭,她渾身長刺,弄不好就扎人。順著捋,那身刺都放下了,他就敢去抱緊她了。
他按耐不住喜悅,幾回了,在內務府值房裡碰面都是劍拔弩張,尤其上回,那件事簡直讓他產生陰影。他以為自己不成了,緊要關頭這麼丟分子。後來試過,總算還行,他才放心。其實她來了,他就有些躍躍欲試,起碼把那回的遺憾找補回來。可是她有言在先了,侍寢一次永不復見,他要的不光是她的身子,更要緊的是她的思想和靈魂。宮裡女人多得是,哪個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不缺女人,所以把她圈在身邊,不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可以不去動她。
他心裡居然有了說不清的激動,幾乎和初登大寶時不相上下。燈下看她,道不盡的好,總覺得這眉眼、這神態、這舉手投足都是他夢寐以求的。他感覺安然了,奇怪只要她在,他就真的別無所求了。也許他表達愛意的方法和別人不一樣,但也是發自內心,不比容實少。
他託著腮看她,不好意思多瞧,瞥一眼趕緊調開視線。她牽袖給他布點心,他趁機再看一眼,滿心歡喜。
頌銀只做不察,心裡卻哀嘆,他和容實都有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