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宮九聽到謝無涯叫她的時候,心裡不免咯噔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頓上心頭。
可對於一個失去了門派庇護又或者說已經徹底失去利用價值的蛇女來說,又無力抗拒,只能是跟著來人一步步地走向大院中的篝火。
偌大的篝火旁,圍聚著幾十號神頭鬼臉,剛剛滅了青龍幫的興奮勁尚未過去,每個人看向宮九的眼神裡都充斥著貪婪,像是要把宮九生吞活剝了一般,她畏縮地低著頭,都不敢與周圍的人對視。
“九兒,來。”
謝無涯一如既往地做出一臉和藹的神情,衝著宮九擺了擺手,“幫我問問這傢伙,他拿走的那些錢藏到什麼地方了。”
宮九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瞬間被那人,更確切的說已經不像是個人的東西嚇了一跳。
那東西渾身是血,軟塌塌地躺在地上,如果不是胸膛還在起伏,跟個死屍全然沒什麼兩樣。
“澆醒他!”
阿彪叫了一聲,一個手下拎了一桶水過來,劈頭蓋臉的全都澆在厲建勇的頭上。
隨著一聲痛苦的呻吟,厲建勇打了個激靈,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下意識的又開始求饒,“三爺,求求您,放了我吧,真的不是我……”
“九兒,不用怕,這小子拿了三叔的錢,你幫三叔要回來,三叔給你買好東西。”
謝無涯像是在哄孩子一樣,衝著宮九又說了一句。
宮九看了一眼厲建勇,既害怕又忐忑,她早就沒有了施展控心術的能力,之前還是憑藉著陸東源的配合,勉強矇混過關,一旦被謝無涯這幫人發現真相,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她都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宮小姐,別害怕!”
看見宮九猶豫不決,阿彪嘿嘿地笑了起來,“這小子已經是個殘廢,你儘管問好了。”
謝無涯斜睨著宮九,發現後者眼神躲閃,頓時起了疑心,但表面上卻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九兒,怎麼,你不舒服?”
宮九剛想借著這個臺階下,可當她觸及到謝無涯那陰森的眼神時,心臟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一樣,最終說出的話卻是:“我……沒事。”
事已至此,她已經沒了別的退路,只能是硬著頭皮向前兩步,阿彪立即配合地上前揪住了厲建勇的頭髮,以便讓他和宮九對視。
宮九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緩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厲建勇的嘴裡已經沒有幾顆牙了,含糊不清地回答,“厲……厲建勇。”
“你是哪裡人?”
宮九的話剛問出口,還沒等厲建勇回答,一旁的謝無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九兒,不要兜圈子,直接問錢藏到什麼地方了。”
這就沒辦法了,宮九咬了咬牙,繼續問道:“你把那些錢藏到什麼地方了?”
原本已經神志不清的厲建勇,一聽到這個問題,條件反射一樣地掙扎起來,“我沒有藏!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錢!”
“啪”的一聲,阿彪反手抽了厲建勇一記耳光,罵罵咧咧道:“死到臨頭了,還他媽嘴硬,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剁了你?!”
宮九皺了皺眉,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把那些錢藏到什麼地方了?”
厲建勇聲嘶力竭地大叫:“九小姐,我真的沒拿三爺的錢,我只有一百萬,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這場面,就是傻子也看得出厲建勇根本就沒有受到控制,自然更騙不了謝無涯這樣的老狐狸,宮九心知肚明,於是無奈地對謝無涯道:“三叔,這人傷的太重了,我沒辦法對他施術。”
她原本覺得,這麼一說,謝無涯也就無計可施,畢竟控心術只有娼門的蛇女能夠使用,只要沒有其他蛇女在場,也沒人能證明她話裡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