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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卿上陽,那是個趕不走攆不跑的頑囚,識諳回來之後,他已經厚著臉皮蹭了十來頓飯,惹得允慈萬分嫌棄,但凡聽說他要來,就打算關緊大門。
不過他怎麼忽然問起上陽來?南弦道:“他隔三差五便要跑一趟,只是最近左衛好像有忙處,已經兩日不曾來了。你找他麼?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傳個話。”
神域卻說沒什麼要緊事,“度支署有些公務要與左衛交接,我明日親自跑一趟就是了。”言罷又打探,“他總是來找你,向識諳沒有怨言麼?”
南弦笑道:“怎麼會呢,他與我們自小就認識,和阿兄更是好得親兄弟一般,就算天天都來,阿兄也不會嫌棄他。”
神域聽後緩緩點頭,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催促她快些回去,自己牽過韁繩上馬,轉眼便衝進了濃霧裡。
南弦這時才覺得天是真冷了,在外呆了會兒,鼻尖凍得冰涼,忙快步返回了大門內。
候在門上的蘇合問:“小馮翊王走了?”
南弦解下大氅點了點頭。
蘇合朝外望了眼,搓著手大惑不解,“這位小馮翊王真是奇怪得緊,非站在大霧裡說話。”邊說邊抬手為南弦擦拭頭髮上凝結的水霧,一面煞有介事地偏身來咬耳朵,“我阿孃說濃霧裡不乾淨,有鬼,往後大晚上的可不興出門了,小心撞見邪祟。”
南弦失笑,醫者還能怕鬼麼。要是真怕鬼,也不能幹這和閻王爺搶人的買賣了。
只是這一夜怪誕得很,連著做了一串噩夢,夢見唐隋託孤,夢見神域長出了獠牙。
阿舅。
春和郡主怔了下, “出閣?阿孃替呢喃尋著好人家了?”
大長公主卻沒有立時就答,沉吟了下才道:“是不是好人家……勉強算是吧!今日皇后召我進宮,商議太后千秋事宜, 話趕話地說起了呢喃的親事。我起先不曾放在心上, 畢竟孩子才剛及笄, 多留兩年在身邊也好,誰知皇后說笑著提起一人,你道是誰?”
春和郡主隨手拿起案上的糕點咬了一口。見母親等著她來猜,這才應了聲, “是誰?不會又是宗旺家的那個三郎吧?他家那個大都護的官職, 還是我公爹保舉的, 如今竟想來娶我的女兒, 豈不可笑?”
大長公主說不是,“若說的是他家,我何必著急找你來商議。”
春和郡主鬆了口氣, “那就好,上回家中宴請賓客, 他家那位夫人抓著我說個不休,實在討厭。我燕家的女兒就這麼不上品嗎, 要與他家作配。”
大長公主撫了撫套在手上的暖兜,笑道:“你也是個捧高踩低的,如今人家官職做到了從二品, 你還是瞧不上人家的兒子。”
春和郡主笑了笑,不願意再提那家的事,唔了聲道:“阿孃這裡的糕餅鐺頭可是換人了?做出來的東西可堪一吃了。”
她性情跳脫, 做母親的最瞭解。大長公主一輩子只養了一兒一女, 兒子執掌著拱衛建康的上都軍, 剩下這個女兒嫁了廣陵郡公,因實在疼愛,捨不得讓他們到封地去,便請了旨,讓他們一直留在建康。春和郡主算是建康貴女中一等一的有福之人,所以即便長到這個年紀,也還能保持一副孩子般純真的天性。
大長公主拿她沒辦法,啐道:“整日胡說,我這裡的糕點什麼時候難以下嚥了,你就盡力顯擺你家中那兩個廚子吧。”
春和郡主聞言訕訕,“好好的,怎麼說到廚子身上去了,皇后究竟與您說了什麼,您倒是說呀。”
大長公主這才想起來,“被你一打岔,岔出去十萬八千里,險些回不來。”復正了正臉色道,“皇后的意思是親上加親,眼下有一門親事很要緊,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春和郡主直髮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