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還來了?”皇后的聲音裡帶著一點笑意,復又問,“這位就是陛下說起的女郎吧?上回治好了你身上的毒?”
神域說是,“這位是向娘子,前任太醫局向副使家的女郎。”
南弦斂神向上參拜,皇后笑吟吟讓免禮,讚歎道:“不曾想向娘子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手段。我早前聽說過那種蕈毒,都說神仙也難治,沒想到向娘子妙手回春,竟把人救回來了。”一面命人請他們入座,復好奇地追問,“娘子是單會解這種毒,還是各類毒物都能解?”
南弦道:“百藥百蟲、五金八石、山嵐瘴蠱,及河豚諸毒等,各有各的治法,妾也是早前經家君指引,壯著膽子嘗試而已,不敢說各類毒物都能解。”
皇后聽後一笑,“娘子自謙了,既然入了法門,必定心中有把握。”語畢問神域,“那樁案子至今懸而未決嗎?幕後指使的人,還沒查出來?”
這種結果,神域早就有預料,不是查不出來,只是不便查而已。如今是誰下的毒,也不重要了,日日抓賊,不如紮緊籬笆仔細防範。這建康城中暗敵環伺,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半年來差不多也漸漸摸清了。
“是。”他低頭道,“那筐蕈菇經手的人多,抓了六七個,才審問出混進毒蕈的那個。但也是拿人錢財,受人指使,此前並不認得接頭的人,因此查到這裡,線索就斷了。”
皇后嘆息不已,“想來是樹大根深,有人暗中壓制啊。”
南弦聽了皇后的感慨,發現這位皇后也是性情中人,否則這等事,只消說說場面話就行了,甚至連問都可以不問。
“算了,不去說它。”皇后又調轉視線望向南弦,“向娘子,勞你為我診治診治吧。我近來總覺得頭暈,早上起身,眼前金花亂竄,也不知怎麼了。”
南弦道是,起身為皇后診脈,右手診罷了換左手,這才說:“殿下身體沒有大礙,只是氣虛血虛,待妾開個育陰生血的方子,吃上一劑就好了。”
皇后很意外,“只需吃一劑嗎?哎呀,我最怕吃藥,早前太醫局開方子,不下七劑不能見效,每次都吃得我反酸水。”
南弦見皇后爽朗,心裡的重擔也放下了,和聲道:“妾這裡,只需用一劑。殿下且試試看,若是有效,妾再開個固本的方子,能保今年入冬之前不再犯。”
皇后大喜,忙讓長御命人送文房來,請向娘子開方子。自己又與神域說起設宴的事,“就定在後日,後日你可有空?”
神域年輕,臉上帶著赧然的神情,拱手道:“殿下設宴,豈有沒空的道理。”
皇后撫掌一笑,吩咐長御:“派個人回去說一聲,後日申正,請老夫人領七娘進宮。”復又對神域道,“我的這位妹妹,是族中最小的女郎,生得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依我的眼光,與你很相配。那日同陛下說起,陛下也覺得很好,既如此,就讓你們見一見,或者有緣也說不定。”
一旁的南弦正開方子,他們的對話全聽見了,心下不由感慨,這位小馮翊王確實不容易,婚事只能聽憑別人安排。
後宮的貴人們,深知道他的婚姻意味著什麼,聖上四十還無後,那麼嗣子就得向馮翊王那支發展。雖然自己生不成,好歹讓嗣子身上帶著孃家的血脈,如此總比渾身上下不沾邊的好。
皇后的話,神域當然諾諾應承,這讓皇后很歡喜,“我就說,兩個人著實相配得過。”
這件事,在皇后看來是十拿九穩的了,便笑著與神域閒話家常,說了些他不怎麼感興趣,但皇后覺得很有趣的,有關七娘的童年趣事。
南弦這廂開罷了藥,後宮來了位新女醫的訊息也不脛而走,陸續有人來請,想讓向娘子過去看診。
皇后發話準了,南弦便跟著長御,一個個宮室走過去。宮中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