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急著告狀的時候,阿元正在恭順郡主處說笑。
這位郡主是宗室的長輩,只是雖行事厲害,卻頗為明理,也不倚老賣老,對著阿元的態度也十分可親,見阿元與蔣舒蘭極好,她看在眼裡,便連連頷首,一貫冷肅的表情也軟和了起來,幾個女孩兒在下頭說話,她只是笑眯眯地聽著,一疊聲地使丫頭上點心茶水。
阿元見她滿眼的目光都落在蔣舒蘭的身上,帶著格外的愛惜,心裡就明白了幾分。
蔣舒蘭在恭順郡主的心裡,只怕位置不低,不然不會費心給她尋了王旻這樣的夫君。
勳貴幼子,嫁過去不用管家,不用裡裡外外地操持,這日子過得就清閒。王旻雖是個冷淡的人,然而很有眼色,就算看在蔣舒蘭身後的靠山,也必然不會虧待她。這世道什麼感情都是保不準的事兒,恭順郡主不能保證蔣舒蘭能有魅力迷住夫君,那麼就給她尋一個不能也不敢薄待她的夫君,也能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況王旻聰敏,日後前程也不會差,就算不能襲爵,也不可能叫人餓死。
就算是阿元,也覺得為這萬般的籌謀羨慕了。
“前兒我回宮了兩天,與皇伯父皇伯孃說了咱們京中姐妹們的義舉,這裡頭表姐是個尖兒,皇伯父聽了心裡也歡喜,再知道這是自家的女孩兒,”說到這裡,阿元就見恭順郡主笑了,畢竟蔣舒蘭這血脈太遠了,哪裡算得上是皇家人呢?不過這麼聽著叫人也很喜歡,恭順郡主就聽阿元笑呵呵地說道,“皇伯父與皇伯孃都說該賞,不過恐賞了金銀,姐妹們再實誠地給捐了……”說到此處,她便無奈地一攤手,嘆了一口氣。
“你這個猴兒,還不快說……”一屋子的女眷都被阿元耍寶都逗笑了,恭順郡主是個心思機敏的人,頓時想明白了阿元的意思,與阿元又親近些,指著她嗔道。
“您府裡,您說了算。”阿元這本來就是為了賣好的,畢竟,誰都不想做無名英雄不是?她給京中這幾家勳貴之女掙到了好處,就是要叫人記住這情分的,不然聖人日理萬機,她吃飽了撐的與皇伯父說這些?只頓了頓,阿元便眉飛色舞地說道,“皇伯父心裡都記得這些的,只是到底是閨中的小姐,怎麼加恩呢?還是便宜了姐妹們以後的夫家吧。”她只笑道,“待姐妹們日後成親,不管夫君如何,皇伯父都賜三品誥命。”
三品,這已經是貴婦中很高的品階了,花樣女孩兒,才出嫁就能有誥命,說得不好聽些,只怕比家裡的婆婆品階都高。
“皇恩浩蕩。”恭順郡主對別人家的女孩兒沒有興趣,只含笑說道。
“表姐最實誠,又是自家女孩兒,”在恭順郡主眼睛越來越亮的時候,兩個聰明人對視了一眼,阿元便含笑道,“還等什麼成親呢?過幾日,咱們就要稱表姐一聲郡君了。”
“到了那時,叫蘭姐兒往宮裡磕頭!”恭順郡主雖猜出些,不過有了阿元的話,已是大喜,連聲道,“這是聖人的恩典,也是榮壽你的幫襯!”這就是記下了阿元的情分了。
“我?”蔣舒蘭聽了半天,這才聽明白阿元與恭順郡主話中的意思,只滿臉通紅地說道,“這怎麼行,我,我也不過是……”她不過是拿出了自己多餘的錢來,怎麼能受這樣大的恩典呢?
“聖人給了你體面,你不要,豈不是要打聖人的臉?”眼見蔣舒蘭老實成這樣兒,恭順郡主只能嘆一聲傻人有傻福,打斷道,“況,你不要,你後頭的那些小姐妹們,難道也跟你似的推了?”這豈不是得罪人麼?將蔣舒蘭說得低下頭去,恭順郡主這才拉著阿元的手溫聲道,“你表姐見識少,你們姐妹相厚,日後,你多多提點她些,別叫她在外頭說出話得罪人。”
“這話說的,”阿元就笑道,“表姐在京中人緣兒好得很,這都是自己交下的,哪裡有您說得那樣不好呢?不過咱們是姐妹,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