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她再次體會到了身為現代人所不具備的無力。
以她的資歷和能力,走到任何地方都會受到尊重,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能力。
沒人相信她也就算了,但她更傷心的是,這位赫赫有名的軍情局首席醫療官,竟然沒能救活一個小孩。
“兒啊,我對你有恩,看來只能下輩子還你這個人情了。”
安芷舒不確定自己有沒有下輩子,但是這一世,她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就是運氣。
院中,六郎仍被桂枝緊緊地摟在懷裡,惟恐一鬆手,他便要離她而去。
晴媽坐在火堆旁,望著火堆發呆。
北面呼嘯的夜晚,亮起了白色的光芒,陽光被雲層遮住,無法露面。
大冬天的,冷的讓人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被凍僵了,突如其來的任務讓她毫無還手之力。
據負責此事的管事說,從那以後,她就負責打掃院子裡的茅廁,以支付她在府中的食宿。
她不喜歡求人,所以吃了點消炎的藥物,然後就按照自己所學的知識去做了。
等到了中午,四下無人,她才能坐下,仔細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紋身。
這個四四方方的圖案,就像是一道通往她之前所在的,手術室的大門,不過似乎每天只能使用兩次。
但讓她意外的是,她不但可以從戒指裡拿東西,還可以從戒指外面拿東西,這個紋身,就像是一個私人的私人空間。
清媽媽衝了進來,她正抱著一盒藥箱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就在她準備將藥箱收好,生怕被人注意到的時候,原本只有化妝盒那麼大的盒子,突然變小,然後落在了她的手裡。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清媽媽就一臉古怪地朝著安芷舒走了過來,
“安小姐,你真的能把老六給治好麼?你為什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安芷舒見晴媽最終接納了她,卻不是開心,而是更糟糕了:
若不是六郎已經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恐怕桂枝和晴媽都不會來尋她,這小子怕是要沒命了!
“帶我去!”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了當的想去看看。
她也不和清媽媽多說什麼,直接拿著手杖就往外走,這讓清媽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她可不像是想要傷害別人的人。
這是轉性了嗎?
“讓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當她到達的時候,桂枝趴在六郎的肩膀上,啜泣不已。
安芷舒也顧不上她了,直接把她給拽走了,然後皺眉道。
六郎的雙腳已經完全潰爛,高燒不止,呼吸困難,需要立即切除!
“六郎上午服用了您開的藥劑,下午就醒來了,說是已經好多了。可是他剛才說他的腳有點痛,所以就……”
桂桂到底還只是個小孩子,哪怕她的哥哥已經奄奄一息,她也很難接受。
安芷舒轉過身,揉著她的頭,語氣溫柔地說:
“放心吧,我都看在眼裡,你幹得不錯。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讓他活下來。”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溫和的安芷舒,桂枝怔了怔,下意識地點頭,然後乖巧的站在了一旁。
“你可以走了,我給他做個手術,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桂桂一定會跳起來,大罵她神經病。
但是,哥哥的生命危在旦夕,她無可奈何,所以,她必須要試一試,試總比不試多了一次機會。
只要能保住性命,斷了一條腿又如何?
“我可以留下麼?”
桂枝低聲的詢問道。
“不能。”安芷舒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