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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菀看水漾跑遠了,心裡鎮定不少。
坦然與姜瓚對視,看清了他眼裡的怒火滔天,這才慢慢放下玉箸,緩聲道:“這是怎麼了?皇上可容臣妾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再行問罪?”
姜瓚雙眼銳利如刀:“你這奴才,光天化日之下,與宮中侍衛苟合,穢亂宮闈,這難道不是你管教不力之過?”
“奴婢沒有!”底下的露薇嘶聲反駁,她衣衫不整,髮髻散亂,半截肩膀露在外頭,皮肉上青紫一片。
白菀抬頭看向躲在姜瓚身後,默不作聲的白蕊,隨即移開視線,與姜瓚對質:“且先不論事情真假,皇上為何只押露薇一人來向本宮問罪,與她一道的侍衛呢?”
說罷,她便喚了一聲:“清桐。”
清桐紅著眼,褪下自己身上的褙子,裹在瑟瑟發抖的露薇身上。
“還請皇上將那侍衛也交出來,本宮要一同問罪,”白菀望著姜瓚,面容冷淡,說話擲地有聲。
如今若她還不明白這是姜瓚給她下的套,那才真是蠢鈍如豬了。
露薇一個宮女,憑什麼能打探到帝王行蹤。
姜瓚此人,真是太可怕了,如此費盡心思的架空她這個皇后,連一個姑娘家對他的思慕,他也能利用得如此徹底。
可憐露薇,美滋滋的以為攀上了一條登天梯,沒想到,是要她命的斷頭臺。
姜瓚沒想到白菀如此不依不饒,別過頭不耐煩的說:“那人自知罪不容誅,已經畏罪自殺,皇后不必攀扯旁人,且論你這奴婢,該當何罪!”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露薇掙扎著爬起來:“奴婢沒有穢亂宮闈,奴婢不過是站在太液池旁賞梅,那人突然撲過來,口裡不乾不淨的說著汙言穢語,奴婢根本不認識他!求皇后娘娘明鑑!”
露薇到底是聰明瞭一回,白菀擰眉對姜瓚道:“臣妾並非偏頗自己的丫鬟,可若是當真死無對證,臣妾也無法就此給她按個罪名。”
“朕親眼所見,皇后是認為朕撒謊不成?”姜瓚冷哼了一聲。
“彼時,三妹妹應該與皇上在一處,三妹妹也親眼所見嗎?”白菀雙眸直直望向躲在姜瓚身後的白蕊。
白蕊避過白菀的視線,緩緩點頭。
她豈止親眼所見,就連這法子,也是她與姜瓚說的。
既能架空白菀,使她無人可用,又能除掉覬覦姜瓚的露薇,簡直是一舉兩得。
姜瓚怕白菀針對她,像護雞崽似的將白蕊攬到身後,道:“況且外頭天寒地凍,她穿成這個模樣賞梅?”
白菀見此,心裡便有了計較。
又去看露薇。
她記得露薇走時還穿了件夾襖,這會兒便只剩薄薄一層綾紗,也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聽著姜瓚的字字句句,露薇只覺得心如死灰,確實是她居心不良。
是報應。
“著什麼衣衫,是她的自由,只要不違制僭越,即便是冬日著夏襦,夏日著夾襖,又有什麼所謂呢,”白菀淡聲道:“這並不能成為她受到傷害的理由。”
“比起皇上所言的穢亂宮闈,臣妾更願意相信,露薇是被迫的。”
白菀的聲音不輕不重,聽在姜瓚耳裡,卻重逾千斤。
他看向案前那一抹纖細的身影,眼神越發凝重,亦有震動交織,由始至終,她依舊不卑不亢,杏眼澄澄的與他對視。
殿內靜了半響,露薇悔恨交加,忍不住嗚咽出聲。
姜瓚陡然被那一聲哀哭驚醒,白菀那雙明澈的眼眸彷彿能穿透他的心底,讓他平白添了幾分心虛。
他別開眼,聲音依舊冷硬:“皇后也說死無對證,況且這是朕親眼所見,朕的話,比她一個奴才還不足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