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駟和術虎女還在向著洛陽趕著,但在他們抵達洛陽之前,一封信就已經先抵達了金刀門。
燕今翎收到了信,那時他正在練刀,得知來信的人時,他顯得有些驚訝,因為這個人還從來沒有給他寫過信。
他拆開了信封,將來信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他拿著信站了半響,然後笑著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刀,搖頭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他給我寫信,肯定沒有好事。”
這封信上寫的內容是天下召集令,而來信的人,叫做獨孤不復。
那天,燕今翎就離開了金刀門,同時他也留了一封信在門中,並吩咐下面的人,如果見到了一個白衣人來找他,就把這封信交給對方。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會有人來,原因很簡單,因為獨孤不復在信裡說了,李駟也在來找他的路上。
燕今翎知道自己沒必要等李駟,以他的輕功,就算是先跑三天,李駟也能比他先抵達淮陽關,所以他就先出發了。
也大概就是三天之後,李駟和術虎女來到金刀門的門外。
這時的李駟是已經明顯虛弱了許多,臉色蒼白,時不時地會忍不住咳嗽一兩聲。
他的病早已經好了,但是胸口,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愈加悶痛。
為此,這段時間術虎女的眉頭就一直沒有鬆開過,她自然是擔憂的,可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能做的,只有每夜守著李駟,等到李駟睡下之後,才坐在李駟的身邊獨自睡去。
有一次,她見李駟實在是咳得太厲害了,便對李駟說,不如先不要去淮陽關了,先去找大夫吧。
可李駟只是揮了揮手,笑著表示並無大礙,他的身子他自己很清楚,這些不過是一點小毛病而已,沒有必要急著找大夫。
但這真的是小毛病嗎,或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金刀門外,當李駟說要找燕今翎的時候,守門的下人就拿出了一封信來交給了他。
信是燕今翎留的,內容很簡單,加在一起也就四五句話。
上面說獨孤不復已經將事情的起末都告訴他了,他的腳程慢,所以便先出發了。李駟收到信之後,就自行前往淮陽關即可。
看完這信,李駟笑著低聲罵了一句。
“渾人,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也不知道他罵的到底是獨孤不復還是燕今翎。
總之之後,他就叫上了術虎女,向著淮陽關而去。
······
這段時間的淮陽關總是靜默無聲,至少在金國人沒有攻關的時候,關中安靜得幾乎一整天都聽不到有人說一句話。
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為沒有力氣而已。
手上沒有力氣,因為吃不飽飯,也睡不好覺。
軍糧日愈緊迫,還要日夜不斷的忍受金國人的騷擾和佯攻,就算他們皆是天策府的精兵,也忍受不了這般的消磨。
心中沒有力氣,因為他們都明白,這場仗之所以會打成這樣,是因為關內有人向金人通傳了訊息,否則金人怎麼可能完全知道他們的佈防。
他們誓死守關,身後卻有人通敵賣國,這讓他們怎麼能不心寒。
軍營裡,幾堆篝火孤零零的燒著,發出炙烤著木頭的聲音,士兵們圍坐在篝火的旁邊,嘴中吐著白霧,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有的擦著手裡的長矛,有的看著篝火發呆,有的吃著中午留下來的半張幹餅。
秋去冬來,關外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沒有人說話,遠遠的一隊巡邏計程車兵走過,帶著有些零散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火邊計程車兵們還在發著呆,像是在等著什麼,卻又不知道在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