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言之、木淮、使臣團、暗探、蠢蠢欲動的其他朝臣……等等交錯詭譎的勢力,都不是省油的燈。
再加上如今南宮明燭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月流雲不免有些擔心。
天色將明,此地不宜久留,南宮晚晴鄭重地說道:“你們多保重,使臣團即將進入東都,我先去做準備。”
說完,她便在風寧的掩護下離開了皇宮。
南宮明燭拖著虛弱地身子整理衣著,準備著去上早朝。
月流雲擔憂地望著他,說道:“你行嗎?”
南宮明燭:“?”
月流雲接著道:“如果覺得扛不住了,換我去上朝。”
聞言,南宮明燭挑唇一笑,將披散的髮絲挽起,輕聲說道:“放心吧,我能扛得住。”
這種疼痛他早就習慣了,可若是換了月流雲,她一定會更加難受。
眼看月流雲眉頭緊蹙,還想說些什麼,南宮明燭立即轉移話題,問道:“你覺得,木淮希望和談成功嗎?”
月流雲怔怔地看著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說道:“就算大郢會感覺到艱難,可如果繼續打下去,輸的只能是赤禺。我覺得,他應該是想要和談成功的,但同時又希望能重創整個大郢。所以,不管使臣團行不行刺,他都不會讓使臣團死。”
南宮明燭道:“可是韋言之就不一定了。他想讓我死、想讓南宮千殤死、想讓使臣團死……”
簡直就是平等地創死所有人。
月流雲感嘆道:“真是個瘋子。”
誰說不是呢。
空氣在一瞬間緘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各自心事重重。
南宮明燭倏然開口道:“如果……”
“什麼?”
南宮明燭抬起眼睫,直視著她的眼睛,深邃的眸中情緒不明,神色卻依舊平靜,認真地說道:
“我曾偷偷問過靜檀,如果這一次我死了,就算你的任務沒完成,他也會送你回到你的世界。”
月流雲沒有說話。
“……至於南宮晚晴和秋霜晚,他們應該會輔佐南宮千殤,如果上一世的結局依然無法改變,沒關係,靜檀也會把他們平安送回去的。”
“記得我曾說過,上一世有一股勢力,推動著整個王朝的覆滅,韋言之有很大機率就是其中之一。”
“上一世到最後,我將全部的信任孤注一擲,交到了南宮千殤手上,可結局不盡人意,所以這一世,我暫時無法完全信任他,甚至還懷疑過,他是不是也是那股勢力之一。”
“但後來我也是想明白了,他沒有理由這麼做,他攜帶了這個世界的半數氣運,如果真的想要毀掉整個王朝,簡直是易如反掌,沒必要到最後還在苦苦維持。”
“雖然我曾經懷疑過他,但若是我死了,他一定會是最好的選擇。”
外頭天光破曉,晨光透過厚重的雲層,灑在琉璃瓦上,宮牆上的爬山虎已經變成了深紅色,與金黃色的琉璃瓦相互映襯。
角樓上的銅鈴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此刻,皇宮的守衛們開始換崗。
月流雲面無表情地說道:“說完了嗎?”
南宮明燭:“……”
南宮明燭老老實實地說道:“……還有一些話沒說。”
月流雲氣得紅了眼圈,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就給老孃憋著。”
“……戰鬥還沒開始,就說什麼死不死,這種類似於遺言的東西,你留著自己回家過年吧。”
南宮明燭說道:“總要考慮到各種情況,想好後路。”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總會有萬一的事情發生,提前準備好,到時候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