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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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掛著的火把微弱閃爍著,投下扭曲的陰影,地牢中瀰漫著腐爛腥臭的氣息,地面潮溼而冰冷,不時傳來老鼠的吱吱聲和水滴落下的滴答聲。
地牢的通道狹窄而曲折,彷彿沒有盡頭,牆壁上的石頭粗糙而鋒利。
韓瑋被鐵鏈緊緊地綁在石柱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鐵鏈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膚,鮮血從傷口處湧出,凝結成紫黑色的血塊,散發濃烈的血腥味。
南宮明燭昳麗的容顏在幽暗中明明滅滅,他負手而立,漫不經心地抬眼打量著他,懶懶道:
“韓教頭鐵骨錚錚,想必這三十六道酷刑入不了你的眼。”
韓瑋雙眼噴薄出不屑的光芒,結著血痂的嘴唇微動,道:“既知如此,皇帝小兒,不如直接殺了我!”
南宮明燭輕笑一聲。
“殺了你?”他慢慢地走到韓瑋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緩緩道,“韓教頭可真是天真,既然落到了朕的手裡,就知……死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宮明燭擺弄著袖口,道:“朕原本只是好奇,你是誰的人,現在想來,你這什麼都不肯說的性子,像極了朕的一位故人。”
“這位故人,朕突然……想讓韓教頭也見一見。”
他的聲音極近好聽,卻在這陰暗的氛圍下倍顯詭異。
只見南宮明燭輕輕一揮手,牢房的門被開啟,一個形似枯槁的青年人被風寧帶了進來。
韓瑋看到來人,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微微動了一下,卻被嵌入體內的鐵鏈帶出血肉,痛得痙攣。
“怎麼樣,韓教頭,是不是很驚喜?”南宮明燭似笑非笑地說道。
青年人終日不見陽光,慘白的面容下是依稀可見其風姿的眉眼,然卻臉頰凹陷,骨瘦如柴,似是受了不少折磨,渾身上下都有猙獰可怖的傷口,有的地方可見森森白骨。
竟是韋言之。
他居然沒死!
“嘖,見韓教頭這反應,想必是朕猜對了。”南宮明燭慢悠悠道。
韋言之嗓子被毀壞,發出難聽而又沙啞的聲音,對南宮明燭說道:“陛下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丞相,想讓朕殺了他嗎?”南宮明燭道。
韋言之冷冷道:“他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陛下什麼時候殺人還需問過我的同意了?”
南宮明燭忽而露出低低的笑聲,眸光殘忍。
“丞相,朕還以為你一直都會毫無破綻,沒想到,這位韓教頭能讓你如此失態……”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