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為至此可以過上好日子的時候,他又被家中的長輩以治病為由,賜了新名,買了小個宅子,留了些銀子,打發在這。
就像一個乞丐一樣,接他出來只是覺得他辱沒了家族的臉面,將他留在這裡,不讓他回去,也是為了家族的體面著想。
從來沒有一個人問過他的意見,他就像一個玩意兒,從一個供人賞樂的玩意兒變成了一個沒人要、隨意丟棄的玩意兒。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好,不用成天唱曲,也不用看人臉色,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也不錯,桑鈺這樣告訴自己。
後來,一個神秘人的出現打破了難得的平靜,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都這麼慘了,還是有人要害他。
每每毒發,渾身劇痛難忍的時候,他經歷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公平就像潮水一般向他湧來。
他深藏的所有不甘心全部暴露出來,不甘心就這樣度日,不甘心自己明明是這樣好的家世,卻要在這樣一個小地方委曲求全。
也不甘心被家族中的人嘲笑奚落,甚至是拋棄。
他很清楚了自己最大的優勢是什麼,讓所有人驚歎豔絕的容貌,於是趁著祖母六十大壽的時候不請自來,也成功地吸引了那個人的注意。
無論男女,得不到的,永遠都是讓人最心動的。
他並沒有巴巴地纏上前,而是在祖母過完生辰之後,又回到小鎮上。
一來是為了解毒,二來也是為了避鋒芒;宴會上他雖然成功吸引了那個女子的目光,但是也讓其他人按耐不住;三來則是勾著那個人的心思。
眼前的局勢是不可控制,但是未來他想要的一切未必不能如他所願。
如今手上的玉佩,不僅能讓他免受他人迫害,還能讓他揚眉吐氣、一掃往日的屈辱。
可是他為什麼滿腦子都是孟卿禾的身影和那張清清冷冷的臉呢?
孟卿禾,在他最絕望、最想死的時候,救了他,不停地把自己從深淵拉出去的女子。
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自己外貌迷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告訴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就不要勉強自己笑,對身體不好。”
呵呵,對身體不好,這些年,除了她,有誰真正關心過自己的死活。
桑鈺的目光從玉佩上移開,眼神看向院子裡,那個早就該出現的身影,遲遲還沒有出現。
“阿冷,你出去幫我看看,卿禾為何現在還沒有來。”
阿冷聽到這,面色複雜地看著自家郎君。
他知道郎君心裡想的是孟大夫,可是他也看出來孟大夫對郎君無意。
郎君這又是何苦呢?
阿冷想要告訴他實情,可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這些年,過得太苦了,阿冷終究沒有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