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嶼放下手中的筆,仰靠在椅背上端詳她半晌,似笑非笑:“怎麼,怕我?”
“沒有,學長那麼平易近人,怎麼會怕你呢。”阮梨笑容諂媚。
“這樣啊。”陸時嶼慢悠悠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那就過來坐。”
“……”
見阮梨半天沒說話,陸時嶼問:“做虧心事了?”
“我沒有!”阮梨脫口而出。可她這個樣子反倒顯得有些心虛。
陸時嶼笑了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阮梨在原地站了會兒,最後抱著赴死的決心,磨磨蹭蹭地走到陸時嶼身邊,坐下。
阮梨坐過來,陸時嶼沒再逗她,專心地做著筆記。
隔了良久,他發現身旁的阮梨遲遲沒有動靜,正襟危坐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瞟著他。
“怎麼了?”
“沒、沒什麼。”阮梨像個小學生上課回答問題似的,坐得筆直。
陸時嶼笑著搖了搖頭。
猶豫片刻,阮梨斜瞟他一眼,往他身邊蹭了幾公分:“那個……學長,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
“嗯。”陸時嶼應了一聲,不甚在意。
“咳,我有沒有很丟人?”
陸時嶼手下的動作一頓,挑眉:“不記得了?”
阮梨滿臉悲壯:“我……喝斷片兒了。”
陸時嶼深深望了她一眼,明顯在忍著笑:“是有點兒。”
聽他這麼說,阮梨都快哭了。
她最怕在陸時嶼面前出醜,可是自己一喝多就智商掉線的毛病根本改不了。
昨天玩得太嗨,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矜持些,不喝那麼多酒。
阮梨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都做什麼了?”
她希望自己沒有做太出格的事,不至於那麼丟人。
陸時嶼故作認真地想了想。
“也沒什麼。就是大晚上對著沒有一顆星星的天空數出來四十多顆。”
……是她喝多以後能幹出來的事。
但也還好,傻是傻了點,不至於那麼丟人。
阮梨剛要鬆口氣,就聽陸時嶼繼續說道:“你還說要變成一棵小樹苗,種在男生宿舍樓下面。”
“……?”
變小樹苗就算了,為什麼要種在男生宿舍樓下??她是老色批嘛?!
“你、你沒騙我吧?”阮梨驚恐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騙你做什麼。”
陸時嶼想起昨晚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她非要杵在花壇邊上裝小樹苗睡覺的模樣可愛極了。
他不禁彎了彎唇角。
不過那句男生宿舍樓下,確實是誆她的。
阮梨羞紅了臉:“別……別說了!”
陸時嶼抿著笑,低頭繼續整理筆記。
“你能不能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阮梨商量似的,問陸時嶼。
“為什麼?”
阮梨捂臉:“太丟人了啊!”
“沒有。”陸時嶼笑了笑。
“你明明在笑話我!”阮梨鬆開指尖,從兩指間的縫隙中看到陸時嶼一直在忍笑。
他很少這麼笑,唇邊鐫著淺淺的弧度,深邃的眸含著明澈的笑意。
明明是在笑話她,卻不帶一絲戲謔嘲弄,竟然還有點好看。
阮梨就這麼從縫隙間窺他。
見她一直看著自己,陸時嶼止住笑:“沒有笑話你。”
他朝阮梨伸手:“c語言的考試重點,要不要畫?”
本來說好梁佳佳給她講的,阮梨不知道陸時嶼為什麼突然好心要幫她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