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延召這次再來白虹閣,不僅稀裡糊塗地拿了賞金,還要晉級丙等中,平白幫老怪賺了名聲,要是他泉下有知,不知會不會高興。
賞金的這八百兩白銀可真不是小數目,對於沒有任何積蓄的孫延召來說,有人送銀子,為什麼不要呢!
他接過銀票,說道:“還想當面感謝閣主。”
“閣主有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碧空道,“我送大哥出去吧。”
隨後二人穿過層層密道,回到大屋。孫延召本還想當面感謝中年人的提醒,可回去時人已不在了,現在想想連他的姓名都不知,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遺憾。
這一趟下來,孫延召也算是收穫良多,可也同樣有個不能忽視的隱患。芙蓉花官行蹤不明,讓他感到如鯁在喉,每次想起那一劍,仍是心中一陣後怕。
此次剿“匪”的確聲勢浩大,子母連環,地動山搖。城中的大人們也都被驚動。可也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畢竟事情的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賊人們的屍體雖被炸成肉塊,辨別不清,可各種被炸燬的兵器殘片,也側面證明了這群人確實圖謀不軌。
要說此次行動中,損失最大的也就是盧管營的這間祖屋了。
爆炸後的兩日後他從城外歸來,看見自家祖屋的慘狀,雖是苦笑連連,卻也並沒怪罪孫延召和王差撥。
再說,他本就是個鰥夫,家中細軟也被王差撥搬到了牢城營中。除了屋子外也並沒有其他大的損失。
但一想到祖屋多了十幾個慘死的冤魂,那就像是癩蛤蟆趴腳面,他不咬人膈應人啊。修繕祖屋後還要請道士做法,這都要一段時間,盧管營只得每日住在牢城驛中。
見盧管營有家不能回,孫延召也有些不好意思。八百兩銀子,他也想找個機會三人平分掉,就清池城的地價,幾百兩銀子已可以買個三進的大宅子了,往後他不在了,起碼也能心安一些。
幾日後,有了一個天大的好訊息,鎮滄州的橫海軍節度使張美回到清池城,聽聞這次城中剿匪,就要召見孫延召三人。
當然張美更多是想借此事見一見孫延召,畢竟要他關照這個後輩的書信可不只一封。
盧管營和王差撥得知節帥召見趕緊去城中的裁縫鋪件做件新官衣。
牢城營不過是地方廂軍的一支小營,管的也是人人口中的“賊叛軍”,即便在廂軍中也不怎被人瞧的上,如今能得節度使召見,也算是揚眉吐氣,祖墳上冒青煙了。
要說這橫海軍節度使張美本是後周舊臣,周世宗柴榮在位時發跡,從一名庫房小吏官至三司使,掌管天下錢糧賦稅。而後世宗南征北討,張美坐鎮汴京,軍餉、錢糧從未缺乏,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柴榮病死後。陳橋兵變,趙匡胤登基。
張美作為舊臣自然逐漸遠離了朝廷中樞,而後移鎮滄州,任橫海軍節度使。在北方積糧築城,以供日後趙匡胤北伐之需。
如今張美的府邸坐落城中內城,內城雖不算大,卻也有著貨真價實的城牆圍護。除了節帥府外,橫海軍下的籤書判官廳、錄事參軍院也設於此,是幕職和諸曹官的辦公之所。
盧管營,王差撥不過是營中小吏,並無品級,這幾年進內城公幹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三人一行來到節帥府前,叩門通報姓名,由兩名年輕門子給領了進去。孫延召三人尾隨領路的門子,好奇的四處觀望。
這宅子要說確實不小,最起碼得有三、四進院,但裡面的園林景緻沒有半分的雅逸、奇巧之風。對於看慣了東京宅子的孫延召來說,眼前的景緻著實有些寒酸了。他也沒想到堂堂節度使的宅子會這般樸素。
順著路走了不到百米,天色漸漸昏暗,只見不遠處大樹後的廳堂燈火通明,一盞盞華燈懸掛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