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聲,群臣譁然,左顧右盼,議論紛紛。
“蒼月曹,魏國公,陛下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召見他呢?”
“蒼月城又是誰?”
“不知道,未曾聽聞”
諸位臣公議論之時,宮門外,一老者攜一青年,在太監的引領下,自外向內走來。
二者步態沉穩,氣息內斂。
行至長階下,群臣讓道,蒼月曹與蒼月城一步步踏上階,眼中神色分外複雜。
錦衣衛頭領張君攔住二人去路,作揖一拜。
“魏公,得罪了。”
“請便吧。”
二人被錦衣衛搜所一翻,方才入了大殿之中。
門外群臣,早已惶惶不安。
當今陛下,憂勞成疾,身體日曠意下,早已是那風燭殘年之軀。
卻是膝下無子。
如今太醫下了病危書,深夜召見群臣,所來為何他們心知肚明,陛下,恐不久於人世矣。
可是這個時候,昔日辭官歸隱的魏國公卻是被宣覲見,還帶來一青年,亦是蒼月氏,讓他們心中都萌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莫非陛下,欲要將皇位傳於此子,或是魏公。
一時之間,諸臣面色沉沉。
金殿之內。
燭火通明,安靜異常,只剩蒼月曹與蒼月城的沉沉腳步聲。
文臣之首簡小書,與武將之首周卿二人立在臥榻之下。
內庭司之首蒼月慕舟則是候在金榻旁。
三人的情緒很低落,神色陰沉,眼中甚至泛著些許血紅。
看得出來,情況並不是很好。
蒼月曹和蒼月城自然察覺到不對勁,餘光看向那金榻上躺著的聖上,擔憂自心中湧現。
聖上恐怕,危矣。
“草民蒼月曹。”
“草民蒼月城。”
“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些許,臥榻之上,響起一陣咳嗽聲,虛弱的話音隨之傳來。
“咳咳咳,曹公來了。”
“是的,陛下,老臣來了。”
“到到近前來。”
“臣遵旨。”
蒼月曹跪行至臥榻之前,見龍顏蒼老虛弱,心神一顫,昔日的女皇風光不再,只剩白髮蒼蒼,滿臉枯黃,嘴唇發白。
半睜著眼,氣若游絲。
六十年了,一別皇城六十年,惜日風華正茂的聖上,今日卻成了這副模樣,蒼月曹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坐上了王位,看了她一輩子,可是他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還要看著她離去。
世上最痛心疾首之事,莫過於白髮人送了黑髮人。
蒼月心吟艱難的舉起了手,近乎耗盡所有力氣,喊道:
“曹公。”
蒼月曹伸手握住了蒼月心吟的手掌,深邃的眸中泛起一絲紅潮,柔聲道:
“陛下,老朽來晚了。”
蒼月心吟嘴角艱難的揚起,小聲笑道:
“你還是那麼精神,可我卻不行了。”
“陛下不會有事的,我這有丹藥,我這就給陛下服下。”
蒼月心吟輕輕搖了搖頭。
“八十多年了,我累了,想歇息了。”
“陛下”
“咳咳咳”蒼月心吟劇烈咳嗽,氣息很弱,斷斷續續道:“叔父,你就讓我好好歇歇吧,行不?”
蒼月曹暗暗咬牙,愣愣的望著蒼月心吟,千言萬語堵在了喉嚨裡。
周卿,簡小書也低下了頭。
他們心裡很清楚,聖上的病不是沒得治,而是聖上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