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很涼快,只不過不透氣,我從外面的炎熱進到封閉的環境內,有些不適應,空調的風吹的我有些頭暈,李老師也是,看樣子她也不太舒服,休息了一會,她拿了紙巾讓我擦擦汗。
“李支書,不著急哈,我問過醫生了,這個肺結核並不是什麼絕症,可以治癒,安穩的接受治療很快就好了。”王助手臉上是不那麼輕鬆的微笑,顯然,她也擔心著醫院裡的宋書記。
一路上,李老師都靜默無言,她的目光一霎不霎的盯著窗戶外面。我看不到她的神情,也可能是當時的我無心於她吧!
等到了醫院,我和李老師商議了下,準備還是去買個果籃,她見我著急,自己說先讓我進去看看宋書記,果籃交給她自己去買。我點了頭,先隨著王助手進去了。
中心醫院應該是翻新過了,廳裡是潔白的一片,我覺得眼前明晃晃的,心裡也是一陣的躁動,走進小走廊裡,濃濃的消毒水味太過刺激,心神也就更靜不下來。路上王助手戴上了口罩,也給我了一個,我接過也戴上了。
醫護人員在宋書記的門外,見到王助手後兩人交流著。
“宋書記一直在咳,帶血,早飯吃了也都吐的差不多,只能輸液了,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她身子弱,先保守吧!”醫護人員的話在我耳中是那麼冰冷,我一個文生不懂這些,中午看到王助手發過來的肺結核三個字,我與聽到癌症兩個字相差無異。
“你的意思是,宋書記她這個病很難見好嗎?”我看不到王助手的表情,只是她的眉眼起了一層陰霾。
“手機上我跟你說了這個肺結核,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不算是重病,可也是因人而異,宋書記目前的情況需要長期治療,但可以明確的是,三四個月能穩定,痊癒可能要半年左右。”雖然這個週期非常長,可我聽到醫護人員的半年可以痊癒也稍微將心神靜了下來。
我與王助手一前一後進了病房,蒼白素面的宋書記就躺在床上,眼睛紅紅的,嘴唇泛白,沒有一點精神。我從認識她就不清楚她的年齡,現在一看應該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
她聽到動靜想要起身,我上前揮了揮手,阻止了她。她看到是我,薄唇翕動,卻沒說一句話,只是眼睛上彌上了霧氣,幾滴淚劃過毫無血色的面龐。
“沒事,宋書記,我來了,安心休養,縣裡一切安好。”我考慮到了她想問的話,提前說出是為了穩定她的情緒,我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略有粗糙,纖細枯槁。
“您不必來的,村裡都好吧!”她的聲音很嘶啞,剛說完一句話就轉過頭去咳了起來,這樣的身軀,幾聲咳幾乎牽動了全身。
王助手在一旁拿了紙遞給了她,她擦了擦嘴巴,趕緊戴上了口罩,對著桌上的消毒水指了指。王助手拿起後,在病床周圍噴了噴。
“村裡都穩定了,不需要我一直守著,那些天我和李老師不是還上電視了嗎?”我的語氣很溫和,她的手慢慢張開了,我緊緊的扣住,讓她能感受到我手心的溫暖。
“李支書,您在這裡, 您在沛延村是我們的榮幸,我知道您不喜歡聽我說,在這裡是您屈才了,可這也是我的真心話。”她又咳了起來,她的身體並不支援她能和我持續交流。
“好了,不要說話了,今後每週我都會來看你的,今天真是辛苦了王助手去接我們。”我這樣的溫柔不曾給過第三個女人,除去我母親和柳靜君,宋書記是第三位。
“你們?村長也來了嗎?”她疑惑的看向我,“不是,是李老師。”我回答她。
她沒有任何波動,靜下來了,語氣平淡的問我,“李支書,生命是什麼,死亡又會怎麼樣呢!”
兒時,我思考過什麼是生命什麼是死亡,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我說了我的心裡話,“生命結束後,就是迴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