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一頭霧水。
張順慈當著眾人的面,脫起了長衫。
脫下後,又開始在長衫上下摸索起來,似乎是找什麼東西。
半晌才摸到一塊硬物,他面色一喜,把衣服的夾層撕開,從裡面掏出了一塊玉質的腰牌。
張順慈拿著腰牌,緩緩起身,和善的面容變得嚴肅,他目光掃過眾人,在冷秉身上頓了幾秒後,亮出腰牌看向外甥:
“聖上口諭,唐王世子朱琳澤接旨!”
冷秉和米雨真都傻了,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面看到了震驚和不可思議,因為那帶著夔龍紋的玉質腰牌上刻著幾個鎏金的大字:
“唐定王世子。”
朱琳澤也有點懵,他也不知道孃舅有這麼一塊腰牌,按理來說,這應該是爺爺的腰牌,怎麼在孃舅手裡?
可他剛才答應了要配合,此時也不好拆臺,只好在張順慈面前跪了下來。
張順慈滿意地點了點頭,朗聲道:
“如今天災不斷,禍亂叢生,外有建奴南侵,內有暴民叛亂,究其根本,皆因國庫空虛,無銀賑災,無銀籌餉所至。
朕聞那西洋之國,金山無數,白銀遍地,卻被蠻夷佔據,甚為心痛。
唐王世子朱琳澤敏而好學,身懷絕技,雖年紀善小,卻老成持重,乃國之棟樑。
現命唐王世子朱琳澤為巡按御史,前往西洋之國代天子巡狩,特准予大事獨裁,小事立斷之權。
望世子不負重託,為我大明尋得礦源,救蒼生於危難,解黎民於倒懸,欽此!”
周圍十幾米內的漢人都聽到了這道諭旨,所有人都愣了愣,接著跪了下去。
雖然此時的大明已是風雨飄搖,可被朱家王朝統治了兩百七十年的百姓,對皇家的敬畏卻是刻在骨子裡的。
冷秉感到被啪啪打臉了,剛才還想以勢壓人,想拿著錦衣衛的身份把這個小子收為己用,沒想到人家居然是唐王世子,是天潢貴胄,最麻煩的是,還有皇帝的口諭。
雖然不知口諭是真是假,可眼前的腰牌無瑕無垢,夔龍栩栩如生,雲紋連綿環繞,憑他在北鎮撫司當差多年的經驗判斷,這腰牌是真的。
“下官拜見唐王世子殿下。”心中不願,可身體卻很誠實,他腿一軟,單膝跪了下去,順帶把邊上的米雨真也拉著跪倒。
看著眼前呼啦啦跪倒一片,張順慈心裡稍松的同時又有些忐忑。
從身份上來說,也不算是胡編,因為他收到訊息,老唐王已死,原來的唐王世子朱器墭早已被毒害,而朱琳澤的父親朱聿鍵繼承了唐王位。
朱聿鍵還未娶妻,沒有其他子嗣,只有朱琳澤一個兒子。
雖然朱琳澤是私生子,妹妹也沒有被明媒正娶,可若是到西洋賺取足夠的銀兩,就可以去唐王府為妹妹和外甥爭奪名份。
這年代不僅是皇帝缺銀子,藩王更缺,只要有了銀子,就算唐王娶了正妻,也能更改,這就是他不遠萬里,要去美洲的原由。
假傳聖諭是死罪他自然知曉,可這去的是新西班牙,和大明相隔何止萬里,他咬死為真,誰又能查明是假?
若朱琳澤是個羸弱無為的少年也就罷了,可剛才展現出來的能力,讓張順慈下定決心,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扶外甥上位,跟隨的人越多,外甥就越安全。
見朱琳澤還傻愣跪在那裡,張順慈輕咳兩聲,把他扶起,
“世子殿下,老臣之所以現在才傳達聖上口諭,就是因為皇上交代過,需要對你進行考驗。
你剛才的勇敢、無畏和敢為天朝百姓抗爭的舉動證明了你有資格,也有能力擔起皇上的重託。
另外,世子並非孤軍奮戰,船上還隱藏了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