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有容那清澈的眼睛和無慾那瘦小的背影,朱琳澤感到鼻子酸酸的,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能讓兩個孩子不畏恐懼,去死人身上找食物,還能把尋食、護食做得如此有條理。
他一把拉過兩個女孩坐在身邊,壓抑住內心的酸楚,露出燦爛的笑容:
“一起吃。”
有容連忙擺手:
“不行,哥哥吃了才有力氣,才能殺壞人,我……我和妹妹不餓。”
無慾看著面前的黑麵包,吞了吞唾沫,隨即撇過頭,死死的閉著眼睛:
“對,無慾和姐姐都不餓,一點都不!”
朱琳澤無奈苦笑,他掃視一眼,隨即拿起那個油紙包開啟,映入眼簾的竟是巴掌大的一塊醃肉。
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又把麵包掰開,把醃肉分成三份,做了三個肉夾饃,“吃吧,哥哥一個就夠了。”
無慾扭過頭,睜開一隻眼睛瞟了瞟,隨即兩隻眼睛突然瞪大,晶瑩的口水不自覺得流成了絲線。
她看了看姐姐,目光中帶著渴求,可姐姐卻是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要知道,她們從錦州逃難到馬尼拉,已經兩年沒有吃過葷腥了,這點肉食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那是致命的誘惑。
無慾用袖子胡亂地擦了一下掛著的鼻涕和口水,拿起一個饃放在鼻下聞了聞,隨即又塞還給朱琳澤,扭過頭:
“哥哥,我聞過了,腥腥的,一點都不好吃,你……你吃吧。”
朱琳澤也不矯情,拿起一個就啃了起來,三口並做兩口吃完,隨即往立柱上一靠:
“好了,哥哥吃飽了,你們要是不吃,那就拿去給別人吃吧。”
“啊,那怎麼行。”無慾連忙轉過頭,拿起肉夾饃就護在了懷裡。
有容看朱琳澤再次閉上了眼睛,態度堅決的模樣,她也拿起食物,朝著妹妹點了點頭,才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無慾一看姐姐都吃了,眼放精光,拿起饃就往嘴裡塞,頓時腮幫就變得鼓鼓囊囊的。
“慢點吃,現在沒水,噎著就麻煩了。”一直觀察這兩人的朱琳澤忙睜開眼,勸阻無慾那種狼吞虎嚥的吃法。
熊孩子埋著頭,一頓狂啃,邊嚼還邊嘟囔,含糊不清地說道:
“哥哥放心,我口水多,噎不著。”
正吃著,袁有容突然警覺地抬起頭,她眼神一慌,往朱琳澤身邊擠了擠,同時還不忘對妹妹喊了一聲:
“無慾!”
朱琳澤早就注意到了擠到面前的兩人,一人戴著斗笠看不清容貌,另一人面容清秀,小眼睛,嘴角還掛著讓人討厭的笑容。
從他們擠出人群毫不費力,以及那挺拔的身姿和站立的姿勢,朱澤琳就知道對方不是善茬。
朱琳澤緩緩站了起來,左腿往前邁了一步,渾身的肌肉開始繃緊,肋拆也被拽在手心。
“壞人,他們是壞人。”後知後覺的無慾才發現眼前的來人,她忙不迭地把剩下的食物全塞進嘴裡,躲到朱琳澤身後,抬手指著兩人。
朱琳澤目光一寒,擺出了戰鬥姿勢。
此時,把箱子放在膝蓋上當書案,正在記錄著各種資訊的張順慈也發現了不對,他忙放下了箱子,把紙筆遞給了身旁一人:
“老六,你繼續,阿龍,阿豹過來。”
老六是昌隆瓷器行的賬房,阿龍阿豹是孤兒,被張順慈的父親收養,父親過世後,就跟著張順慈做長隨,二人年輕氣盛,有把子力氣。
“你們是何人,要幹什麼?”張順慈帶人走到外甥身邊,沉聲喝問。
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手腕一抖,掌心就出現了三枚柳葉刀。
“雨真,把刀收起來。”瘦削男低聲吩咐,隨即摘掉了斗笠,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