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傅老爺請他們去邊上的一間會客室商談,傭人端上茶水之後,傅嘉樹去關上了門。
“電話裡聲音太嘈雜,我也不便多說,所以只是提了一嘴。”傅嘉樹過來坐下,轉頭跟宋老爺說,“宋叔、舒彥兄,我現在把整個事情詳細地說一下,秦瑜,我有遺漏的地方你補充。”
“好!”
傅嘉樹從禮拜天他們去吃東洋菜說起,聽著傅嘉樹的講述,宋老爺拿出菸斗點燃,抽著煙,漸漸地眯起了眼:“草他媽的田中,他當年剛到上海,跟其他幾家東洋紗廠拼不過,還來求我,當時是我幫著他把兩船的白坯布賣到關外去,才讓他站穩了腳跟,把他叔叔田中次郎給趕了回去。這龜孫子,現在要這麼搞我?”
傅老爺勸解宋老爺:“世範老弟,你生氣也沒用,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東洋布往上擠壓了英國布料,往下也在擠壓國產布料,這一天到來一點都不稀奇。”
宋老爺吐出一口煙:“這我自然知道,只是心裡實在不舒服,誰來搞我都沒關係,田中這個玩意兒來陰我,實在讓我咽不下這口氣。”
“伯父,這更加說明東洋人沒有任何情義可言。真要把你往死裡整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所以我們更要做好準備。”秦瑜跟宋老爺說。
宋老爺站起來:“這些年,東洋布逼得我們一再降價,毛利已經已經很低了,他們再這麼玩,海東廠還能撐一段過去,下面的那些小廠,恐怕幾個月都沒辦法撐下去。”
“就是說呀!幸虧這次兩個孩子剛好聽到這個訊息,我們可以有先手準備。”
“是啊!”宋老爺仰頭吐出一口煙,“跟他們拼價格,是玩不過了。現在說拿出項老闆的殺手鐧,以質量取勝。海東廠能做到與東洋廠同樣質量已經不錯了。能招架硬抗,想要還手卻很難。”
他想了一下:“舒彥,從明日起,機器上所有的布料,全部按照特一等品的標準去做。”宋老闆站起來,“還有通知所有的經銷商,說我們要在市場上促銷,買一尺送三寸,多買多送,滿一丈再多一尺。無比把庫存裡的,當前機器上的,常規布料,趁著通富廠和東洋廠剛剛在商議合作,還需要時間反應,我們儘快把這些跟東洋布沒有辦法比的布料賣出去,減少損失。”
“好的。”
“通富廠要鋪貨,要人相信他的布料是東洋廠的白坯布,也是要時間的。等他們把布料送到櫃檯上,我們和他們一樣質量的布料已經上了櫃檯。我們的渠道比他們廣,除非東洋人拿出他們渠道給通富。”宋老爺說。
“東洋人要搞傾銷,肯定會拿出渠道支援的。不過,幸虧有……”宋舒彥往秦瑜看去,“小瑜給我們出了改進方案,按照方案執行下去,我們應該這個質量這個價格還能承受。”
“這個時候會有下一階段,那群龜孫,情願虧本也要逼我們出局,價格再往下降,我們能有什麼破局之法?”宋老爺抽著菸斗皺眉。
傅嘉樹拿了一份舊報紙給宋老爺:“宋叔,我
和秦瑜已經想了一個辦法。您先看看這篇報道。”
宋老爺見1925年3月13號的一份報紙上(),一個標題《紡織廠裡關著多少童工?》
這篇文章的標題實在有違當前那種標題勢必驚悚的味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只是闡述了紡織廠童工使用比例,而東洋紗廠的比例尤其高,甚至到達一半以上,還有部分是已經超過十五歲,但是是用包身工的方式進去的十五到十七歲的女孩子。
“我們現在也在用童工。”
“但是,我和舒彥兄已經有措施了,採用三班兩運轉,還是十一小時倒班,兩天白班,兩天夜班,兩天休息,休息的兩天,會請先生教工人識字。因為這種報道需要深度調查,所以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