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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暖氣調得太高,房間裡又熱又悶,我翻來覆去總覺得嗓子乾涸,嘴唇乾裂,舌尖蹭過全是血腥味。
摸到手機,一看時間才三點,我有些絕望地坐起來,窗外的天還是漆黑一片。
雖然本能地不想動彈,但無奈喉嚨冒火,於是我只能輕手輕腳下了床,小心翼翼往外走,不敢發出一點異動,生怕吵醒外頭的時逾。
他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比較像個人,我可不想這時候吵到他觸黴頭。
我藉著手機螢幕的微光慢慢挪到客廳,先是探出半幅身子聽了聽聲音,有點不對勁,一點呼吸聲都沒有,於是傾身出去。
見鬼了,沙發上居然沒人。
我嚇到鬆了手,手機砸在腳趾上撕心裂肺地疼,停在原地嘶嘶地轉了好幾圈才扶著椅子緩緩坐下揉著。
轉念一想,時逾也不是沒有過凌晨突然消失,那點小痛立馬就被無拘無束的自由感取代,連步子也變得輕快。
等我推開廚房門,卻和那雙狹長冷寂的桃花眼在黑暗中撞了個正著。
時逾沒戴眼鏡,依著扇形的窗戶,端著手站在那裡,外頭路燈堪堪透進的微光在他的身上鍍了層昏黃的作舊濾鏡,像一副中世紀的古舊油畫,色彩濃重但寓意沉痛。
就好像知道我會進來似的,門開啟的那一瞬他只是微微皺眉,並沒有顯得訝異,更像隱匿在黑暗中靜默的獸,自顧自舔舐著傷口。
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懲罰我這個擅入者,但不管怎樣我都得先喝口水緩緩。
反正我們之間向來無話可說,我也沒必要刻意打破這種氛圍,於是徑自開啟冰箱撈了瓶水,一口一口往下灌直到空瓶為止,但餘光還是會忍不住偷偷剪輯他的動向,以確保他發瘋前我還有機會逃跑。
冰箱裡折射出幾縷冷光,透過敞開的襯衫,在他自下而上的肌肉線條凹陷處刷了層暗影,隨著呼吸的節奏錯落起伏。
他的鎖骨似兩彎盛放著十里飄香的瓊漿玉液的月牙泉,讓人不由自覺想湊上去舔舐享用。
我必須得承認他一直都是危險又迷人的型別,但我還不想死在凌晨三點,趁他沒發飆前儘快開溜。
就在這時候,他宿醉後低啞無力的聲音從那一端傳來:“給我拿一瓶。”
我迅速從冰箱裡拿了一瓶放在吧檯桌,轉身就走。
“拿過來給我。”他壓抑著怒意。
我就知道他沒那麼輕易放過我,但在回國前我還是要做到儘可能順從,不讓他起疑,這樣才能順利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於是我乖乖照做,把水擰開,遞到他手邊。
他冷著臉不接,我手舉酸了,耐心殆盡,又遞到他嘴邊,他偏過頭依舊不搭理。
我胸口那點火一下拱到了腦門,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往嘴裡灌下一口含住,俯身過去貼上他冰冷的唇,在他滿臉驚惶的眼神下用舌尖頂開他的牙關一股腦全部餵了進去。
我灌得兇,他毫無準備,嗆到也是在所難免。
他咳到臉上泛紅,水從嘴角淌到下頜,滴在鎖骨,滑過腹肌,一路往下淌,以至於好好一口冰水在他身上滾過都要燒開了。
我盯著他肩上那塊容器,突然就很想咬上去。
咬死算了,這人就是太欠。
但我的勇氣也僅限剛才那一點,玩過頭可不好,順手將水瓶放在一邊,愛喝不喝,趁他還在咳嗽轉身就走。
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他生拉硬拽回去,踉蹌著倒退,腦袋磕到了他的肋骨,疼到我齜牙咧嘴。
他將我圈在懷裡轉個方向抵在窗臺上,我的背貼著涼絲絲的玻璃,逼出一個激靈,直想逃。
他偏不讓,雙手撐在窗臺上,死死堵住了我的退路,粉潤的唇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