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開學第一天
上海的冬天並不冷,反而是開了春的倒春寒更折騰人。
經過了一個寒假,早起成了我的頭號敵人,我幾乎是迷迷糊糊地洗漱完,用了早餐,又被推著上了車,緊接著的一段路我還能睡上一覺,直到家裡的司機喊我,才暫時接受即將開學的現實。
這個寒假結束了,我外校的男朋友也劈腿了,與我而言,新學期生無可戀。
他是個體育生,市裡的長跑冠軍記錄保持者。
我們在一次區裡的運動會上邂逅,正好我報名了志願者,他那一天恰好參賽,來我這兒領號碼牌,害羞說錯話,鬧了笑話,讓我注意到了他。
之後幾句調侃,幾個眼神,自然而然就看對了眼。
他有我最喜歡的肌肉線條和麥色的健康膚色,除了笑起來有點憨,別的什麼都順眼。
我是標準的顏控身材控,他恰好長在我的審美上,沒多久我就被他的糖衣炮彈軟化,最終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那時候所謂的戀愛也很簡單,不過就是他放學了在校門口等我,放假了約出去看個電影吃個飯,還都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戀情,不能被任何人發現。
最親密也不過是拉個手,接吻都沒提上日程這段關係就黃了。
他所謂的理由是,喜歡我,也喜歡那個女孩,他很難抉擇。
我去他的,再見拜拜沒商量,這種渣男留著過年麼?
於是我的這段豔遇無疾而終,還害得我整個寒假鬱鬱寡歡,偏偏對著爸媽還不能顯露出一星半點,天知道每天過得有多累。
等我頂著兩隻臃腫的核桃眼慢吞吞進了校門,喬涵剛好推著腳踏車進來,見我這副模樣,忍不住調侃一番:“晚晚,你這是熬夜趕作業了?”
我情緒低迷,含含糊糊應了聲敷衍過去。
而後的這一個上午,我都渾渾噩噩不在狀態,倒不是因為我接受不了自己被劈腿的事實,只是提不起精神,總覺得有那麼個傷口在滲著血,越是強求就越不容易癒合。
午休的時候,我把分手的事和喬涵說了,喬涵倒是不以為然:“書上說,治癒失戀最好的方式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追你的人那麼多,再挑一個唄。”
我趴在課桌上雙目無神:“你以為這是後宮選妃啊,我也得先緩緩。”
“那我真的是要呵呵了,”喬涵笑作一團,“就你這一段接著一段的小豔遇,還不算選妃?難不成你覺得現在這會兒談的小男友真能陪你走完一生啊。”
“不過以你這條件,以後你爸媽怎麼也得像電視劇裡那樣給你安排個家族聯姻之類的,等我們苦哈哈刷題的時候你肯定也不用高考,等著考雅思或者託福出國完事,你還是趁著這幾年在國內再談幾個中國帥哥吧,到時候在國外也不見有這機會。我困了,得睡一會兒,不然下午的課沒精神了,”喬涵拍了拍我的肩,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也趴下了。
我當然知道少年時候的戀愛不靠譜,但多少還存了點想找個靈魂伴侶的奢望。
我對出國沒有興趣,對被父母操控人生的設定也很絕望,但我也不幻想有人能理解我,解救我,享受了不缺錢的好日子,自然也得有付出,對我來說,大概就是全部的自由。
午休的時光短暫,大家都抓緊時間休息,我卻怎麼都睡不著,心裡悶悶的不痛快,於是挑了個偏僻點的樓梯口將自己縮成一團放空。
只不過這方法不管用,越想越氣,又沒地方發洩,於是眼淚就止不住了,想來也不會有人,索性趁今天哭個盡興。
哭完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想找紙巾,卻發現兜裡什麼都沒帶,只能胡亂拿手抹了幾把。
抹完才發現邊上遞過來幾張紙巾,我嚇得一下子彈起來,貼著牆,五官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