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書房內。
齊玉澤見庾卓在書案後奮筆直書,不由得安安分分在一側的軟榻上坐下。
庾卓抬頭看了一眼來人,方才聽見通傳,他本來還不太信。
齊家可是大梁最大的糧商,家中業務於朝廷來往甚密。
齊玉澤又是遊手好閒的紈絝,沒想到還真的如自家將軍所料,真的拿下了齊家。
庾卓將信箋封好,遞給親信,這才走到齊玉澤跟前,半眯著眼眸盯著他:“先前還真是沒看出來,沒想到齊公子真人不露相!失敬失敬!”
手裡還捧著茶盞的齊玉澤被庾卓這話
弄得手忙腳亂,險些將茶水都灑出來,起身擱下茶盞,指尖拂了一把袖口濺上的茶漬,忙擺手道:“別捧殺,有事說事。”
這話剛說完,齊玉澤就想起昨日來漠北時聽到的各種關於裴寂的流言蜚語。
軍中軍餉、糧食都成問題了,可裴寂卻帶著小公主在鬧市大肆購買各種珍稀物品,甚至在當街縱馬。
城中不少商販暗地裡已經蠢蠢欲動了,大有割肉保命,捨棄了漠北的家當,舉家逃亡的意思。
齊玉澤抿住唇瓣,他今日還沒見裴寂之前,他是半點不信裴寂會因為美色,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來,但是方才見的那一幕讓他產生了動搖。
那女子可是寶嫣公主。
似乎......
不可能。
絕不可能!
“聽聞那北遼三皇子極為狂妄,甚至還揚言要從將軍身邊奪走公主。”齊玉澤說到這裡,拳頭都硬了。
“前些天將軍劫了北遼人的一批馬幼馬,想來北遼人近期會安分些,但這也代表著他們在憋著一股壞,伺機而動,”庾卓沉聲道,“眼下最要緊的是京都那邊。”
齊玉澤點頭:“有些奇怪,那薛冉回了京後,只在慶功宴上出現了一次,之後就一直待在府裡......”
“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庾卓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他受傷了,和太監沒什麼區別。”
“啥?”齊玉澤臉色大變,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滿眼錯愕和震驚。
“這、這將軍也太......”
話說到這裡,想到薛冉對小公主存的那居心,裴寂自然不可能放過他。
意識到這一點,齊玉澤感覺下身一涼。
還好,還好,他的心思沒被裴寂看出來。
不對,他對公主殿下早就沒了心思了!
“我就先離開了,我會先籌一批糧食......至於其他的,我就沒法子了,不過裴將軍應該早有打算。”
庾卓神色微沉,點頭道:“將軍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但這些年,你我都清楚,他走的每一步都不可能是無效的......”
比如清風寨,還有申城,甚至禹州,一定都有將軍的深意。
“所以你我就別庸人自擾了,我走了,有什麼要我辦的,讓暗衛來告訴我就行。”齊玉澤腳底抹油,快步往外走。
*
夜漸漸深了。
寶嫣端坐在梳妝檯前,手裡的牛角梳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一頭烏黑的頭髮。
青葉進門來,小聲道:“殿下,方才我出門去給許躍送信,你知道我見到誰了嗎?”
寶嫣轉身,看著她,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安來。
“是那個秀兒姑娘,殿下還記得嗎?”青葉走近小聲道,“殿下先前說她非好人,還和陳平一起算計了殿下,奴婢見到她的手,本想給她點教訓,沒想到讓冷策捉了人後,她竟然說......”
“什麼?”寶嫣捏緊了手裡的牛角梳,心絃莫名繃緊了。
“她是來見殿下的,有人讓她給